邵興旺和父親關於領結婚證的事情,談崩了。
臨出門,父親撂下了那句狠話,讓邵興旺悲痛萬分。
邵興旺摔門而去,背後傳來母親劉雲朵“嗚嗚嗚嗚”的哭聲,邵興旺心如刀絞,不知如何是好。
從家裡出來,邵興旺來到了自己曾經勞作的菜地。
現在是早春時節,菜地裡除了菠菜青菜伏地而生的綠葉蔬菜外,就剩下蒜苗和韭菜了。
菜地裡的主力隊員還處在嬰孩階段,要麼秧苗剛被埋進土裡,要麼種子才開始萌發。
邵興旺沿著南山河河岸一直朝前走,穿過隴海鐵路線不久,就來到了線團家的小區門口。
邵興旺路過小區瞅了一眼那個曾經熟悉的窗戶。
小區依舊,窗戶依舊,物是人非,線團一家不知是否還住在這裡?或者兩口子早跟著女兒到外地生活去了。
劃不開的思念,解不了的鄉愁。
對於隨遇而安的城市人而言,在哪裡生活,哪裡就是故鄉。
也許到了我的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就會和城裡人一樣,沒有了故鄉,也記不住鄉愁。邵興旺心想。
可邵興旺他自己是一個在農村長大的孩子,註定一輩子忘不了這裡,忘不了邵家棚的一草一木。
邵興旺又步行朝縣城走去。
來到縣高中門口,看門的任師傅已經白髮蒼蒼,早已認不出來眼前曾經在這裡上了三年高中的翩翩少年。
“小夥子,你找誰?”任大爺問。
邵興旺說:“我不找誰,我到這裡轉轉。”
任大爺端詳了半天,說:“看著你面熟。”
邵興旺說:“我是這兒畢業的學生,在這裡生活過三年。”
任大爺笑笑說:“怪不得我看著眼熟。想進來看,我把門開啟。”
邵興旺說:“不用,不用。”
之後,轉身離開。
邵興旺又來到灃產村,他曾經住的房東胡新遠家門口。
邵興旺老遠就看見吃完晚飯的胡新遠和他的女人閆麗麗牽著狗遛狗去了。
歲月流逝,他們手裡這條灰褐色的小泰迪也許是他曾經見過的那隻老狗的兒子,也許是孫子曾孫子。或者它們之間本身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邵興旺看見夫妻遠去的背影,沒打算叫住他們,也沒打算和他們聊幾句。他知道夫妻倆是好人,但他們之間並沒有值得聊的話題。
邵興旺今天過來,看看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看看曾經熟悉的人,只是為了散心,僅此而已。
邵興旺回到秦都市趙雨荷身邊,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趙雨荷沒睡,一直坐在屋子裡等狗子哥。
邵興旺推門進來,一臉的不開心。
看見親愛的狗子哥垂頭喪氣的樣子,趙雨荷就已經猜到了結果。
趙雨荷遞過來一杯茶,說:“狗子哥,快喝口水。”
“謝謝!”
“狗子哥!”
“嗯!”
“狗子哥……還順利吧?”
“還好吧。”
“狗子哥!”
“怎麼啦?說話吞吞吐吐的?”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