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不管太陽有多麼毒辣,邵振邦和劉雲朵夫婦總會帶著自己的兒子邵興旺到田裡勞動。
七八月份,一年中天氣最炎熱的時候,也是一家人最為忙碌的日子。
給禾苗施肥是必須要完成的工作,遇到伏旱,還需要給禾苗灌水。
其中的鋤草,也是一項重要的勞動。
七月初,夫婦倆帶兒子到地裡薅苗。
六月上旬收割完麥子,還沒等曬乾裝袋,顆粒歸倉,一家人就在滿是麥茬的地裡施底肥,家裡積攢有農家肥,就撒一層農家肥,沒有就施一點磷肥或者尿素,氮肥要等到禾苗長到一米高的時候追施一次。
邵振邦在最前面。
他每間隔半米,就用鋤頭挖一小坑,節奏均勻,動作靈巧,看起來毫不費力。
種玉米的小坑挨著地梁,筆直且均勻。
邵興旺在中間負責撒種,母親劉雲朵跟在後面蓋土。
邵興旺給每個土坑下三粒種子,不出意外,一週後,每個坑裡都會冒出三棵禾苗。等禾苗長到一尺高,就要薅苗,要硬生生地,把其中兩棵稍矮的苗子拔掉。
邵興旺覺得這個行為有點殘忍,不過全村人都這麼幹。
父母催促他拔快一點,每人負責兩行。父親邵振邦和母親劉雲朵已遠遠地把他甩在了後面。
長大後,邵興旺才明白,這是自然法則。
為了爭奪有限的空間和資源,弱勢的一方就必然要作出讓步甚至是犧牲。
可邵興旺當時並不理解,所以薅苗的時候,總是不忍心下手。
薅苗工作結束後,緊接著就要鋤草了。
斬斷所有雜草的草根,最好把草根翻過來,讓根面向太陽,確保雜草能在太陽熱烈的懷抱中死去。
邵振邦和劉雲朵夫婦付出了勤勞的汗水,就是希望自己親手播種的作物能夠好好生長,莊稼地裡的苦艾、車前草、蒲公英、綠狗尾、馬齒莧和連成一片的馬唐草,是雜草,與禾苗爭肥爭水,需要鋤掉。
這是夫妻倆的一廂情願,雜草卻從不這麼認為。
他們年年鋤雜草,雜草年年長,用盡各種法,總也死不了。
經過億萬年的進化,所謂的雜草,早已練就了一身生生不息的本領。
鋤草的時候,還需要給禾苗疏鬆土壤,這是勤快人,都要參與的一項高強度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