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較謹慎。
快到唐家的時候給自己算了一卦,得震卦。
震為雷,上震下震,兩震相疊,危行也,其事在中,大無喪也。
看到是震卦我心頭舒緩了三分,震卦代表有歷兇,但只要按兵不動,或柔和守中道而行,預先做好準備以應付震動,就可以轉危為安。
無臉男已經知道是我竊了他十陰鬼皇的氣運。說不定早在唐家安了眼睛等我回去。
我在林子裡捉了只倒掛蝙蝠,打了一絲神識在它身上,馭它先去唐家打探一下情況,沒想到蝙蝠剛飛到唐家別墅外頭就感覺到了一股邪氣。不是陰邪,是那種詭異的邪乎。
這股味一般的風水師不一定能感受到,但這股味兒我太熟悉了。
因為我們是一類人。
我心頭怵了下,對方竟然破了我為唐家佈下的陣法,還在此基礎上重新布了陣。
我迅速馭了蝙蝠調頭,不敢往唐家別墅裡面飛了,繞著唐家圍牆外頭飛了圈,每隔一段距離就會發現一張泛殷紅的符灰。那符燒完後還儲存著一整張的樣子,只是看不清上面畫了什麼符咒。
但我知道,很多邪陣起陣時所燒的符,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我不敢多做停留,確定唐家人暫時沒有危險之後就把蝙蝠收回來,落在唐家別墅外頭側面的一顆大樹上隱蔽著,這裡可以看到唐家外院,裡頭還掛著我和雨竹成親時掛上的紅綢。
被人胄糟蹋了的紅燈籠也換上了新的,可惜看不到雨竹的房間。
這會她應該睡了吧,不知道長在她胸前的那個心臟怎麼樣了,我不在她身邊她一定很害怕,又或者夜不能寐在為我擔心。
我們明明才剛成親,現在本應該是最甜蜜最如膠似漆的日子,可惜發生了這麼多事,還有那個與她九分相似的葉青芙,不把這裡頭的事情弄清楚,我根本沒辦法坦然面對雨竹。
我在遠處看了會才依依不捨的離開,留下神識在蝙蝠體內監視唐家別墅。
城東別墅也回不得,思來想去,我去了鄭茂生的‘聽風水意’。
沒想到今晚鄭家別墅好不熱鬧,一群風水師打扮的人在待客廳裡爭得面紅耳赤,氣氛極度緊張,‘德高望重’的鄭懷古站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話,誰說一句他都點點頭。
讓我沒想到的是。鄭茂森和宗歲靈也在。
他兩並排站在一起,鄭茂森還是那身白西服風流倜儻,宗歲靈一頭小辮子,穿著馬甲露著肚臍,雙手抱在胸前一臉著急和怒意,在她身後還站著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每個人身上都揹著一把大刀。
兩人完全是不同風格,站在一起卻又莫名和諧,關係似乎比之前好不少。
場面像是一場爭論過後的緘默,宗歲靈氣不過似的冷著臉跨出一步,“你們不去我們刀門自己去,我爹就我哥一個兒子。就算傾盡所有,我也要把我哥找回來!”
她幾乎是吼出來的,急到跺腳,略帶稚嫩的臉頰通紅,漂亮的大眼睛裡噙著眼淚。
之前我就看出了,她和宗奎兄妹情深。
如果知道宗奎已死再也無法回來了,恐怕根本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宗歲靈剛說完,站在她右側的一個魁梧男人上前一步,那人身材高大臉上卻不像宗奎兇露在外,而是刀眉生威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氣勢洶洶的傲氣。
他補充說道:“沒錯,不管是少主,還是刀門至寶嗜魂刀。我們都必須找回來。”
說完,他又看著宗歲靈,臉色溫柔了不少說道,“小妹別擔心,少主一定會沒事的。”
我神識在蟋蟀裡驚了下,剛才我看到他嘴角不易察覺的揚起,這人眼神陰冷,比四肢發達又衝動易怒的宗奎複雜許多。恐怕在他心裡,巴不得宗奎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