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師兄的桃花債可多了,卻多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不必憂心。”
另一名弟子抱臂思忖道。
“也是,嘿嘿。”
兩人相視一笑,卻覷見一旁安澤林瞧他們的眼神像是要噴火似的。
畢竟師兄。
兩人只得低下頭,推脫有事,速速請離。
眾弟子見狀也都跟著退了出去。
“紀師兄,祝師兄傳音你我,去後院商討今夜加強輪值事宜,還請一道前往。”
安澤林嗓音威厲,眸子壓著火。
紀長風只得三步一回頭地與琉璃道別。
直到兩人的身影隱沒在夜色裡,琉璃方才一改啼哭,面無表情地抬起頭。
心中不覺疑惑,方才她還在跟紀長風爭執不下,怎突然這般大張旗鼓地護著她?
難道是在公佈兩人的關系?又或者如那名無極宗弟子所言——本性使然?
她突然就明白了方才他在湖邊向她表明心意時,自己感覺古怪的由來——他定是別有所圖。
只是這原因琉璃一時還猜不到。
“花色姑娘,得救了?”
珠玉般的嗓音從琉璃身後傳來,驚得她虎軀一震,回頭便覷見隱在角落裡、刻意隱去自己存在感的銜珏。
“你怎麼還在?這可是女修的臥房!”
琉璃肅著臉,故意迴避他的問題,下逐客令。
“這不是花色的屍首。”
銜珏自顧自道,直戳要害。
聽得琉璃一驚,冷汗襲了一背。
雖然如今床上這具四分五裂的屍首做得逼真,騙得過速戰速決的魔人,卻騙不過修為高深的銜珏。
既然這具屍首是假的,琉璃卻在這兒聲情並茂地演戲,很明顯目的就是在掩蓋花色沒死的事實。
“真的屍首,我給藏起來了,不留全屍如何複活?”
琉璃反應迅速。
她不緊不慢地從方才匍匐的床邊起身,拭淨眼角的淚痕,行至桌面給自己斟了杯茶水,仰頭一飲而盡。
哭了好一會兒,嗓子幹得慌。
可稍一思索,便覺不對,若真的屍首被藏起來了,明日求雨,她哪來的屍體複活呀?
她端著瓷杯的手一滯,喉頭一噎,差點喝個水都給嗆到。
俗話說得好:真是隻要撒了一個謊,就要再撒無數個謊來圓。
“你手上的灼痕打算怎麼辦?”
琉璃故意岔開話題,目光落在銜珏垂在兩側的手上。
銜珏刻意將手背在身後,這才緩緩從暗處走出。
他本就身量頎長、一襲雪色衣袍分外惹眼,略略抬眸、露出其不可名狀的俊顏,整個房間因而亮了起來。
雖相識已久,琉璃仍有瞬間晃神。
可這份美好很快就被銜珏的話語打破。
“若花色真的有事,你不會如此淡定。”
甚至直接忽略了她的那句扯謊,琉璃握著杯盞的手微微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