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蒼白的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然後他慢慢抬起右手,手指在空中筆直地一畫而過,旋即,一支暗紅色的利箭便浮現在他手掌之上。
利箭懸浮,銳利的箭尖直指姜少白的心臟。略微沉寂片刻,只見元辰手指輕輕一彈,利箭猶如一道褐色的閃電,晃動了一下,然後迅速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而是箭的速度太快了,已經遠遠超過了少年肉眼分辨的速度。
看不見,但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氣息,姜少白心中想著應該要躲閃,但是因為劇烈的恐懼,他的身體變得僵硬麻木,動彈不得,只能等待著死亡的利箭貫穿他的心臟。
生死剎那之間,一道藍色的疾光突然從元辰白袍之下射出,徑直刺向元辰的咽喉,元辰面色大驚,不過他反應迅速,身體立刻向後傾斜,這才極為兇險的避開了那道藍色的疾光,但是他的脖子卻被割傷了一道極細的口子,猶如一條細長的蠶絲。
藍色的疾光傷了元辰之後,又在一瞬之間,出現在了姜少白的身前,只見強光一閃,射向姜少白的利箭便是被擋了回去。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楊名的眼睛根本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當他的眼睛再看清楚的時候,就見到吳劍站在了姜少白的面前,他左手持藍色光芒長劍,神情嚴肅,額前的長髮被風吹起,露出了一雙銳利的黑眸,而他的衣服上卻是沾滿了黑紅色的血跡,渾身散發出一種冷酷的殺意,他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剛剛結束了一場生死血戰的將士。
只是,藍色的劍,僅僅出現了一秒,之後,便從吳劍手中消失了。
“大叔……”見到了吳劍,楊名喜極而泣,就像是漫漫寒夜終於見到了一絲溫暖的曙光。
歆兒哭的更是厲害,她掩著嘴,眼淚滾滾,剛才的那一瞬間,少女真的以為王兄姜少白就要死了呢,“大叔,謝謝你……”
姜少白仍然僵硬在地,他的生命是救了回來,但是他的靈魂受到了驚嚇,還徘徊在死亡的邊緣,直到歆兒哭著抱住他僵直的身子,姜少白這才回過神來,“我還活著啊?”
“嗯嗯,王兄,你沒死,是大叔救了你。我們都不會死的,大叔來救我們了。”
歆兒抱著姜少白的身體,回頭,一雙淚眼感激地望著吳劍,說道。
趁著空隙,楊名連忙走到吳劍身邊,“大叔,你到底去哪了?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啊?”
吳劍沒有回答少年的話,他只是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楊名,還有歆兒,少年們渾身傷痕累累,險些喪命。見此,吳劍的眼睛湧現出了憤怒。
吳劍轉過眼,怒視著元辰,說道“元辰,你好殘忍的心啊,連幾個孩子都不放過嗎?”
“孩子?笑話,在我元辰的眼中只有兩種人,那就是死人和將死之人。”
說話時,元辰右手捂著脖子處的傷口,那裡正流淌出鮮紅色血液,再看元辰臉龐的表情,憤怒與驚恐並存,一雙漆黑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吳劍。
楊名疑惑地望著元辰脖子處的傷口,先前楊名刺了他心臟那麼多劍,元辰都毫不在意,可是現在他卻如此在意脖子上的傷口,仔細看那流出來的血,顏色十分鮮紅,而之前元辰的身體被刺,流出來的血卻是暗紅色,而且十分粘稠,與其說是血,卻更像是有著血腥味的紅墨汁。再看元辰此時臉上痛狀而憤怒的表情,顯然吳劍剛才的攻擊是實實在在的傷到了元辰,而且還差一點要了他的命,所以元辰才會作出如此表情。
想到此,楊名更是疑惑了,“同樣是劍,為什麼大叔的劍能傷到元辰呢?”
聽著少年心中的疑問,祖澤輕笑了笑,解釋說道“少主,您與吳劍雖然同是用劍,可是你們運用的光卻是大不同啊,您運用的是武耀之光,而吳劍用的卻是太耀之光,太耀的光芒具有能夠穿透一切的殺傷力,這種穿透的效果是可以擊破敵人的天階象術,傷害到對方的實體,即使對方的身體化為火焰,或流水,太耀的光芒一樣可以傷到他。”
“原來如此啊。”
之前曾聽祖澤說過,吳劍已經修煉到了神道境界,能夠運用太耀之光,而他劍刃上纏繞的藍色光芒,正是太耀之光。
元辰手指擦了擦脖子上的血,然後放到嘴唇邊,舔了舔,鹹鹹的味道傳進嘴中,更是激起了他的殺意。元辰死死的盯著吳劍,說道“不愧是你啊,竟然能從我的畫中跑出來,可真是了不起啊。”
昨日,吳劍救出柳忱之後,正欲趕回不歸山,卻不想在林中遇到了鬼差“元辰”,但是,那個“元辰”其實是真正的元辰利用心象,畫筆,畫的一個分身而已。吳劍被他的分身騙了,被其進入了元辰提前佈置好的畫境之內,最後困在了元辰的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