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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禁有幾分同情李大姑娘了!◎
李魚和一點紅二人初通心意, 又初嘗彼此滋味,自然是蜜裡調油,如膠似漆, 簡直連分都分不開。
楚留香偶爾同一點紅喝酒的時候, 還能看到他緊緊的衣襟之下,露出的半個血紅色的痕來。
李魚化作人形之後,雖是個美豔絕倫的美人, 但畢竟是隻野狐貍, 野性未馴,理智崩潰之時,最愛做的時候, 就要嗷嗚一口狠狠地咬一點紅。
這或許也是小狐貍嘗試報恩的法子之一?
畢竟畢竟……未開靈智、未化形的小狐貍和喜歡的人一起玩耍的時候也是喜歡咬一咬、撓一撓的嘛, 這簡直已是這種生物藏在骨子裡的本能之一了。
好在一點紅也不是很在意。
這樣的傷口越多,他反而覺得越有滋味。
這也的確是個野性未馴的男人,他天生性情偏激, 傲氣逼人, 平日裡在江湖上與人爭鬥起來,對方越兇他越狠,這種品質放在房裡來, 就顯得格外的殘酷、格外的可怕了。
他流的血越多,他眼睛裡的那種惡狼般的綠光就越盛。
屋子裡的東西哐啷哐啷摔了大半, 一點紅也不在乎,反正那客棧的人說多少數,他就扔多少銀票出去,一點兒都不心疼錢。
李魚就懶洋洋地窩著, 看著那些摔碎的東西吃吃地笑, 愉悅極了。
動靜大成這樣, 楚留香若是還不明白,那他就是個傻子中的傻子,呆子中的呆子了。
今日他又約一點紅一起喝酒。
只見一點紅唇角帶笑,發絲淩亂,神情之中帶著一種超乎尋常的愉悅,他自然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這對義兄妹,這對義兄妹,哈哈!
只是一點紅卻好似仍有心事。
李魚在屋子裡看話本子,他和楚留香正在三樓的閣子裡喝酒。
一點紅微微皺著眉,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
楚留香忍不住奇道:“紅兄有美人在側,又為何愁眉不展?”
他不禁想到了前幾日一點紅沉迷狐貍精話本子的樣子,心想,這紅兄難道恨不得自己的李大姑娘變個狐貍?
一點紅道:“聽說盜帥吃喝嫖賭…………”
這一聽就不可能是什麼好話,楚留香趕緊打斷他:“紅兄有什麼事,請盡管問吧。”
一點紅道:“如果你有一件很難開口的事情,想要同……那人說分明,該如何開口?”
很難開口的事情?
中原一點紅竟也有這般為難的時候?
想也知道,那物件一定就是這位李大姑娘了,楚留香雖然與一點紅相交的時日不長,卻也知道,這位殺手說話一向不留情面,若不是過不了美人關,又何必在這種事上為難呢?
楚留香問:“這件事會影響你們的關系麼?”
一點紅道:“可能會,也可能不會。”
他總覺得這是個隱患。
他觀察力敏銳,對李魚的事情更加的上心,又如何發現不了,李魚又是會忽然露出悵然的表情呢?
她一定在想著些什麼。
再說那些話本子裡的狐妻鬼妾,露了真身,無一不倉惶逃走,一點紅一看到這裡,簡直都要看不下去。
他的心不知糾結了多少回,不知煎熬了多少回,才終於得到了李魚,若她現在要走,一點紅絕不會允許。
如果李魚不再愛他,那他即使再氣、再急,也不會阻止她離開。
可若只是因為她是一隻狐貍精,怕被發現真身而離開,他……又怎麼能甘心?
但這件事,卻又該怎麼說出口呢?
楚留香道:“那就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