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她心中喜歡一點紅,不知暗送了多少秋波,又不知賣了多少嬌、放了多少媚。本以為他只是被道德心弄的有點不敢下嘴,誰知這瞎子竟以為自己喜歡旁人,喜歡的還是那個禿驢!!
氣死狐也!
一點紅一聽這話,也覺出點不對勁來。
他的表情古怪,啞聲道:“你……你不喜歡那和尚?”
李魚冷冷道:“他差點打死我,我恨不得要把他剁成十八截扔去餵狗,難道你覺得這世上的恨就只能是因愛生恨?”
一點紅說不出話來。
屋子裡靜得要死,只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半晌,他又澀然道:“那日我看到你在看那塊玉佩,表情甚是複雜,眼中有綿綿情意。”
李魚:“…………”
你這觀察力這麼細致,怎麼不多想幾步呢?!
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我看那玉佩,只想起我與他的深仇大恨,恨得不能自己,卻又複而想,正是因為這段仇恨,你才出現在我身邊……”
她乜了一點紅一眼,實在餘怒難消。
一點紅卻已愣住了。
一點紅的大腦,忽然好似已是一片空白。
他本是滿心悽苦,以為自己是那話本子裡慘兮兮的男二號,對那和尚,又恨又妒,如今卻峰迴路轉……
本以為只是勉強應付他的美人,被他的榆木腦袋氣成了只炸毛的小狐貍,惡狠狠地要上來咬人。
她一本正經、急火攻心地同他解釋,不是的,不是的,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的,我那時候只是因為想起了你,眼中才流出了濕潤的情意與愛情啊!
他的手忽然就顫抖了起來。
現在若是要他握劍,他一定也已握不穩了。
一個以劍法而聞名天下的絕世劍客,竟有一天握不穩劍了,你說這奇怪不奇怪?你說這可笑不可笑?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已溺水了,溺在了一種狂喜的大潮之中,簡直已呼吸不上來。
他只覺得自己的胸膛滿得要爆炸了。
但他竟還是有點不可置信。
他的聲音都好似在發抖:“可你……可你今日卻帶著那塊玉佩來赴宴的。”
若真是恨得要死,她怎麼會把仇人的玉佩掛在身上?
李魚又乜了他一眼,理直氣壯地道:“那還不是因為,你給我買了頭上帶的東西,卻沒買身上的配飾麼?我頭上帶著那麼好看的珠花,身上卻沒東西配,豈不是寒磣得很?”
小狐貍說的是實話,小狐貍的邏輯就是這麼清奇且合理,小狐貍就是這麼沒心沒肺。
一點紅又苦澀地問:“可你、可你那日說要與我做義兄妹。”
李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她一邊狂笑,一邊道:“你這傻子,難道你不覺得,正是因為你我乃是義兄妹,這樣子起來,才格外的刺激,格外的好玩麼……紅哥哥,你怎麼不去瞧一瞧,我給你的那帕子裡頭,到底有什麼?”
一點紅緊緊地盯著她。
她開懷極了,眼角都笑出了眼淚,她蒼白的面龐之上,也浮出了一些愉悅的嫣紅,好似晚霞暈開,牡丹鬥豔,美不勝收。
他盯著她嬌美的容顏,好似漸漸已迷醉了。
他緩緩地伸出手來,將自己一隻貼心放在心口處的帕子拿出來。
那帕子素淨,跌的方方正正,日夜被他奔湧不息的血氣所滋養,帶著微微的熱,他開啟那帕子,手也好似已不穩了。
素淨的帕子上,有一方嫣紅的痕跡。
那是一枚……唇印,像是薔薇的花瓣,顏色自然比她唇上的顏值要淡上幾分,印在素淨的帕子上,竟也別有一番風情。
她那日要贈帕,卻叫他轉過身去,原是藉著這個時間,在這一方素淨的帕子上,落下這樣一枚嫣紅的、熱情的印記。
有句詩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