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出發後,趙無名依舊是在前面帶路,而阿斯蘭這次則緊緊的吊在後面,不為別的,就為多看兩眼憋屈的坐在後備箱裡,一臉生無可戀的陸秋遠。
幸好已經駛入山區,人煙稀少,不然陸秋遠估計會跳車自殺吧。
看著越來越曲折的路,以及愈漸茂密的樹叢,不知為何,梁晨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不知是來自於即將見到的寒冰蜥蜴,還是遙遙無期的未來。或許,從答應了趙無名的那一刻起,這一生就註定瞭如同這山路一樣,崎嶇蜿蜒。
深秋的陽光已經不再是那麼燥熱,穿過日漸稀疏的枝葉,將夏日最後的餘溫撒給大地。
一陣風吹過,無數的枯葉隨風而下,再被飛馳的車輛所帶來的氣流捲入半空。可能,這就是樹葉的一生吧:歷經春的溫和、夏的炎熱,最終流落於秋的荒涼,而後避過冬的蕭條。
梁晨看著不遠處曲折蜿蜒的河流,他想,若是沒有與趙無名的偶遇,等到老了的那一天,就在這背山環水的地方建一棟小木屋,恬靜的度過餘生,那該是多麼美好的晚年。
但是,他忽然又想到了林櫻雪,如果所謂的晚年裡沒有了她,似乎怎樣度過餘生都無所謂了。也正是如此,他才會答應趙無名,他想等到某天自己獲得了足夠的地位與力量後,或許林櫻雪就會接受自己吧。想到這裡,他突然痴痴的笑了起來。
自顧自幻想的梁晨,絲毫沒有發現阿斯蘭在偷看自己。特別是當梁晨傻笑的時候,阿斯蘭猛的心頭一顫,他大概能想到梁晨在想什麼。
一個半月的接觸,從初遇到朋友,再到如今的“兄弟”,阿斯蘭已經對梁晨有了很深的瞭解。
孤獨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這點在梁晨身上尤為明顯。在阿斯蘭的記憶裡,梁晨也似乎只在有林櫻雪在場的時候,或者談話間提到、想到林櫻雪時才會有那麼片刻的興奮和嚮往,其餘時間裡,他總是那麼木訥、鬱鬱寡歡。而現在他莫名其妙的傻笑,無非就是想到了林櫻雪。
阿斯蘭一陣恍惚,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似乎努力了這麼久,自己終究還是沒能贏過林櫻雪在梁晨心中的地位。阿斯蘭不明白,為何梁晨與林櫻雪只是片刻交集,卻能讓梁晨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而自己努力了這麼久,卻依舊進不了他的心裡。難道,真的是因為性別嗎。阿斯蘭想不通,也無力再去想。想不通的事,無需再想,就隨其自然吧。阿斯蘭只能將心思放在了開車上,就這樣吧,能陪他一起戰鬥也挺好的。
兩輛車依舊是一前一後的,在這深秋的山林裡,向著不知名的目的地行進著。
不知多久,兩輛車從公路開到了土路上。
狹窄的土路僅容兩輛轎車並排透過,路面也是坑坑窪窪的,並長滿了雜草。看得出來,這條路似乎很少有車輛經過,大概就快到駐軍基地了吧。
凹凸不平的路面,車顛簸的如同跳舞一般。其他人還好一些,坐在後備箱上的陸秋遠,卻是幾乎快要吐出來了。不過看著後車裡阿斯蘭以及梁晨嫌棄兼驚恐的眼神,他只好用力捂著嘴,盡最大可能的不讓自己吐出來。
終於,在陸秋遠憋無可憋的時候,車停了下來。片刻之後,一名士兵從旁邊的樹林裡走了出來,與前車的趙無名交談了幾句後便又離開了,大概是聯絡上級去了。
果不其然,不久後那名士兵又跑步回來了,對著趙無名敬了一個禮之後再次離開了。而這次等士兵離開後,車又繼續開動起來。
再次行駛了兩三公里之後,一個隱蔽的軍事基地便出現在了眾人年前。
簡陋的纏滿了藤蔓的大門,讓人無法將之與駐軍基地聯絡一起。但響亮的口號聲,卻又讓人很清楚的明白,這是一個軍事基地。
車進了基後又開了一會,然後便在一處五層高的建築物前的空地上停住了。
還未下車,一個少校軍銜的人便領著幾人走了過來。而後一行人便在那個少校的帶領下向著前面的建築物走去。
在少校的帶領下,一行人上了三樓,右拐走了不遠後,少校停住了腳步,並敲了敲面前的門。
“請進。”
一個溫和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而少校則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後便離開了。
“好久不見啊,孫師長。”
“確實,半年多沒見了。”
進了門,出現在眼前的則是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男人迎面走來,而他的軍銜則是少將。梁晨本以為這個不起眼的軍事基地最多隻有一個團長呢,沒想到居然會有一個少將級師長,而且看樣子趙無名跟他還很熟。更讓梁晨覺得奇怪的是,他總覺得自己似乎見過這個人。
待趙無名與孫師長熱情的擁抱過後,兩人才想起後面還有幾個人,孫師長連忙招呼眾人。
“來來來,隨便坐。”
孫師長的熱情,讓梁晨等人受寵若驚,不過看到趙無名大大咧咧走到椅子前,然後一屁股坐了下去後。眾人也都不再拘束,各自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特別是陸秋遠,這個大塊頭要就快挺不住了。
“無名,這次的情況你也清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