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漆黑的房間中央,火盆升騰起猩紅的火焰,始終無法突破這黑暗的光亮不斷跳動。
昏暗光芒照亮了周圍的方寸之地,火盆底座上雕琢著複雜而詭異的花紋,顯得陰森而恐怖,幾張長著森白獠牙的可怕面容在火焰映照中若隱若現。
“怎麼樣了?”抓了抓脖子上的紫色圍巾,祖爾金漸漸急躁了起來。
他等了太久了,但是始終沒能聽到好訊息,看前方那名巨魔的一成不變的愁容,顯然,他還得繼續焦躁下去。
默默搖頭,妖術領主的聲音低沉而嘶啞,彷彿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人,疲憊而腐朽:“山貓之靈的力量,消失了。”
“有沒有可能是巫術出錯了?”眼角狠狠一顫,祖爾金強壓下心頭激動的情緒問道。
“不。”還是搖頭,瑪拉卡斯的臉上閃過一抹,恐懼,“我感受到了,神靈的痛苦還有,憤怒……”
“什麼意思?”似乎察覺到什麼,巨魔督軍的三根指頭竭力彎曲,緊緊握拳。
“哈爾拉茲,他在懲罰我們。”充斥著驚駭的目光從火盆中轉移,瑪拉卡斯瞪大雙眼看向祖爾金,渾身不住顫抖,彷彿沙漠中飢渴的旅人,試圖尋求幫助,任何幫助。
“神靈沒有回應我的祈求,他,他拋棄了我們!”不斷搖頭,妖術領主滿臉都是慌亂和不敢置信。
“冷靜,瑪拉卡斯,冷靜!”眉頭一緊,祖爾金立刻開口勸慰,眼看對方依舊一副丟了魂的狼狽模樣,他當即發出低吼。
渾身一顫,妖術領主總算是回過神來,顯然,荒野之神的懲罰,令他打擊頗大。
“我們馴養的山貓還在嗎?”
“還在的。”深吸一口氣,瑪拉卡斯好不容易平復了情緒,“我們跟它們之間的聯絡不只是山貓之靈的神力。”
“那就好。”身為領袖,不只是能帶頭打勝仗,最關鍵的是,要能在危難時刻保持沉著鎮定,起到主心骨應有的支撐作用,祖爾金這方面做得很好。
“我們與精靈的戰爭已經打響,自亂陣腳只會讓我們漏洞百出,我可不希望祖阿曼在我手中陷落。”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祖爾金的聲音鏗鏘有力,與其說是安慰,不如說是,命令,“你呢?”
沉默了一小會兒,妖術領主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隨後再次恢復了往日的清明:“為了祖阿曼!”
“很好,你繼續與其他神靈進行溝通,如果可以,我們需要更多更強的力量。”
“至於那個奪走哈爾拉茲神力的精靈。”祖爾金頓了頓,儘管火光不斷跳動,但是依然能感覺到一股寒流從他身上向外蔓延,“我會想辦法把他的頭帶回來。”
“可是,我們從來沒有得到過那個精靈的報告。”
“不,有人知道他在哪兒。”
“你是說……”瑪拉卡斯的眉頭狠狠皺起,隨即想到什麼,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然而不等他把話說完,火盆中的烈焰,熄滅了。
毒蛛峽谷,一座位於絕壁懸崖的法師塔中,一名年邁的老人緩慢踱步,拿著破舊掃帚仔仔細細地清掃著房間,儘管早已經一塵不染,但是他依舊一遍又一遍,略顯笨拙地重複著自己手中的事情。
空曠的房間顯得昏暗而幽靜,老人與世隔絕的背影,顯得如此孤獨。
手中的掃帚突然停下,老管家將目光放在了前方的大門,隨後,沉重連綿的金屬摩擦聲迴盪在整個大廳。
平淡的目光簡單掃了來人一眼,在看清對方那張熟悉的俊秀臉龐後,老管家正準備低頭繼續手中的工作,但是卻突然定格在了蘭洛斯的背後。
見對方如此,蘭洛斯的雙眼微微眯起。
這個老管家,莫非……
“你都幹了什麼?”原本平淡的面容露出難得的驚訝,老人邁動急匆匆的步伐走上前來,隨後在蘭洛斯愕然的目光中直接略過了他和斯多姆卡,徑直來到了後方那臺破破爛爛的奧術傀儡身前。
“你這是被洛丹倫的衛兵當作黑巫師討伐了嗎?”全力從奧術傀儡的胳肢窩下將斷裂的左臂取出,看著其上僅剩一般的盾牌,他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不,洛丹倫的人類衛兵不可能讓盾牌碎得這麼徹底。”
“我可是往裡面新增了大量的純淨黑曜石,還用魔化秘銀加固過,怎麼可能這麼幾天就,碎了?”撫摸著臂盾上參差不齊的裂口,老人目瞪口呆的表情看起來很是崩潰。
不過蘭洛斯卻是撇了撇嘴,當然,不是針對老人,而是針對老人的話語。
黑曜石?秘銀?別逗了,不還是被一發虛空箭給砸碎了嗎?妥妥的偽劣產品……
“剛好我也要回銀月城,這具傀儡就先留在這兒,回頭等修好了我再回來取……”
“沒門兒!”猛地轉身,老管家放下了以往的穩重,朝著蘭洛斯大聲怒吼,看那架勢,精靈法師生怕他將懷中的鋼鐵手臂砸到自己臉上。
“你別想再把它借走!”彷彿在印證自己話語的權威性,老人手指一勾,奧術傀儡扁圓腦袋上的兩束微光狠狠一顫。
感受到傀儡與自己的聯絡被暴力切斷,蘭洛斯頓時也急了:“喂,說好的一個月,你想反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