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福貞長公主意外的事發生了。
她親眼所見的請安摺子和泊鎮鴨梨,凌寺正送到到皇帝面前後變成了機要證據和天津右衛三個武官的項上人頭!
長公主雖不在現場,卻聽說皇帝發了很大的火。
那火氣不是針對孟懷謹的,而是針對天津三大衛所。
皇帝沒說是否要問罪孟懷謹,但立刻又加派人手去了天津衛,要把孟懷謹收押的武官帶回京城,也要確保孟懷謹等人能安全回京。
天津衛作為京畿門戶,三大衛所竟糜爛至此。
戶部天津督糧分司的田主事上次被押送上京,剛離開天津衛就被“水匪”劫殺,這一次皇帝派孟懷謹這個大理寺少卿去查案,差點搞出了兵士譁變。
孟懷謹讓凌寺正帶證據回京,饒是凌寺正一路走官道住驛站,若不是恰巧遇到福貞母女,多半也要凶多吉少了!
一件件,一樁樁的,已經觸到了皇帝的逆鱗。
皇帝最不能允許皇權被挑釁、質疑以及踐踏。
大魏境內的每一片地域,都是皇土,皇命所達,不論官、民都要聽令行事……當然,事實上皇帝的命令離開京城後能被執行幾分,要看皇帝個人對朝局的掌控,以及國家是否處於強盛和平時期,但不管怎麼說,天津衛這個京畿門戶,離京師如此近,三大衛所就敢如此行事,讓皇帝晚上如何安心入睡?
皇帝睡不踏實了,大家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不管天津三大衛所和誰有牽連,皇帝都不想替那人遮掩,要把三大衛所查個底朝天。
反正第二日朝會,皇帝讓人把凌寺正帶回的三顆人頭拿到了金鑾殿上,群臣被三顆炮製脫水過的人頭震得頭皮發麻。
凌寺正本沒有資格上朝的,也帶著傷站到了金鑾殿裡,瞧著他渾身是傷的可憐樣子,連最耿直的御史都聰明閉上了嘴,沒有參孟懷謹無旨殺官。
天津衛那邊實在太危險。
誰要是多嘴,被皇帝欽點去接替孟懷謹的差事怎麼辦?
群臣倒不僅是怕死,而是天津衛就是個火藥桶,誰碰炸誰,太棘手了!
既然孟懷謹已經做了這麼多,那就繼續搞吧。
功過是非,等孟懷謹能活著回京城再說!
朝臣們很有默契,既沒提孟懷謹殺官一事,也跳過了“衛所兵士譁變”這個敏感話題,皇上說派兵去接孟懷謹一行人回京,那就去接咯。
凌寺正暈乎乎的。
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大佬們忽然變得好說話了?
更不知道,他帶回京城的機要證據和武官人頭,在中途曾被替換成請安摺子和泊鎮鴨梨——福貞母女親眼所見的東西,在凌寺正到大理寺後,又被神不知鬼不覺的替換成證據和人頭,無知是一種幸福,凌寺正不知這驚心動魄的過程,自然少了許多擔憂。
可福貞母女就有被愚弄之感。
她們當然不信凌寺正毫不知情,特別是長公主,她無法接受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官員給騙了。
“東西肯定是在大理寺裡被換的,凌寺正回京後直接去了大理寺等待皇上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