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入夜,吳笛正與馬庸、林梅羽和林飛鴻在城守府議事,突然少女陳柳娟飛騎來報。城南五十里之外菸塵封騰,應是由大隊人馬趕來楛水,在南城外遊奕的柳超小隊即刻返回南城稟報了正在駐守的柳散之,柳散之趕忙命陳柳娟飛騎稟報吳笛定奪。
吳笛果斷,連聲令道:“傳令,六期一刻之內集結南城城頭。各城門留下一小隊,其餘向南城門集結。我們走。”吳笛猶豫了一下,一聲清嘯脫口而出。屋外側室內正悠閒地吃茶的獨孤登笑道:“終於想道用我了啊……”
站在南城城頭,望著遠方飛舞的雪末,柳散之不由得眉頭緊皺,看情形來部不少於兩千人,且軍容齊整,定然不會是極鈺的潰兵,那麼只可能是真戎兵馬了。兩千人想要破城自然不行,但一旦己方暴露,那此次五師兄的謀劃豈不是要毀於一旦?
正在柳散之憂心忡忡之間,吳笛等人已然登上城頭。吳笛眯著眼睛看著夕陽中賓士而來的馬隊。馬隊越來越近,看著漸漸清晰的招展旗幟,柳散之和林梅羽已然明瞭。
這支部隊,既不是極鈺殘軍,也不是真戎部眾,分明是亂地兵馬!心思細密的吳笛接著也看清了旗幟的樣式,連忙沉聲道:“關閉城門!召羊震、馬暾、陳柳娟。六期隨我下城將敵迎進來。散之、梅羽隊其餘人留駐城頭,大羊指揮。老馬、飛鴻、阿珏,你三人帶領其餘所有人城內縱深五十丈,等我號令!”
吳笛又向羊震三人交代了幾句之後,遠處的馬隊前鋒已然距城不過百丈,進入了南門外黑曜樁陣的範圍之內。顯然來部對城內十分放心。
遙遙一騎策馬而來,口中高呼道:“吾等有國師令,需要進城。”說著抬手將無頭鐵箭射了上來。吳笛一把接住,取下鐵箭上的文書一看,隨即高聲喝道:“領軍者何人,報上名來。”
城下人雖然有些不解,但仍然回話道:“吾部頭領張鏈!”
吳笛心中一定,如果是葉雲鵬或者張雲雁親來,那恐怕想囫圇吞下這兩千多人還真沒有一絲可能。
“大軍稍候片刻!”吳笛道。
下了城樓,吳笛大喜道:“太好了!天賜大功與我等。我們如此這般……”
吳笛吩咐完畢之後,眾人分頭行事。城門洞開,吳笛在城頭高聲道:“請張將軍率前軍五百進城,其餘軍眾暫在城外等候。”
多日來張鏈隨家主東征西戰,戰功卓著,但連日作戰也確實有些疲憊。本次應葉雲鵬之命將一眾俘獲的極鈺核心弟子送至最近的楛水看管,張鏈本就抱著稍事休息半日的想法,見收到軍令後守軍片刻便開啟城門,心中頗為得意。至於為什麼僅讓前軍進城,此乃應有之意,張鏈心道讓我張家子弟先進去,其他五家的暫時在外面吹吹風吧。
張鏈趾高氣昂地策馬帶頭步入城內。已進入城門便身著守將裝束的人迎上,兩人並轡前行。張鏈修為歸一一重,頗有些驚奇地發現,抱元高階的守將身後的十餘個兜鍪蒙面的人竟然均是些沒有修為的軍卒。
吳笛有一搭沒一搭用蹩腳的真戎族語與張鏈對話,張鏈久居亂地,真戎語說得也不甚好,又不好用中州語相問,所以哼哼哈哈地應付著。
吳笛引著張鏈和三名抱元巔峰修者以及十餘個護衛向城守府而去,其餘張氏人馬則由他人所引走向南營。
五百人壓著十餘輛囚車全部進入城內,城門緩緩落下。沒有人刻意留意之下,羊震、馬暾、陳柳娟三人已然悄無聲息地打馬出城。
城守府內,一人端坐正堂主案之後的長榻之上,低頭正在看著什麼。頭先引路的守將道:“此乃本城城主。”
張鏈什麼身份,乃是葉雲鵬的近身之人,一個小小的城守竟然對自己視若無睹,張鏈不免有些氣惱。待到走到前院正中,張鏈猛地回過神來,心中大駭:“一個小小的城守,自己堂堂歸一一重高手竟然看不出其修為!這怎麼可能?”
就在張鏈心神一晃的瞬間,府門哐噹一聲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