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請丹師,予我一粒塑體之造化寶丹。”
話音落下時,那人群之中的丹師似是意識到了甚麼,朗聲大笑之間,一翻手便是澄黃靈光朝著楚維陽這裡飛遁而至。
一縷藥香氣彌散在天地之間,顯照著那神境級數無上寶藥的品階。
再頃刻間,楚維陽一揚手,金紅幡旗垂落的頃刻間,本源天地懸照時,淳于芷身披絳紅法袍,身形趺坐顯照於乾坤法爐之中的頃刻間,素手一揮,便是太陰真火垂落。
道人再一引時,那一縷太陰真火便驟然在楚維陽那玄色法力的灌湧之下,霎時化作洶洶火海,焰光兜轉之間,那一縷血華也好,還是那無上寶丹也罷,盡皆被裹在了法焰之中。
《太陰煉形·易形》
霎時間,陰極生陽的意蘊貫穿在那洶洶法焰之中,混同在神通經篇之中,但是屬於胎化易形的造化之力,在更進一步煥發著那一縷血華的同時,更是熔煉著那藥力化作洪流,灌湧與填補入血華之中。
活死人,肉白骨。
而也正是在這樣的過程之中,洞見了那道人幾乎頃刻間翻覆陰陽的手段,此刻懸照在半空之中的,盡都是諸法脈的真人與妖孽修士,是這天底下最為精通開天法的一群人,此刻饒是他們,感應著那陰陽變化,與那陌生的神通經篇,都目露精光,滿蘊贊嘆。
而也正是在這樣的過程之中,伴隨著太陰真火之中那血華大盛,幾乎頃刻間,那繚繞的焰光裡,便已經能夠真切的洞見一道朦朧模糊的人形輪廓。
而也正在這一刻,楚維陽那懸照的渾圓道果鏡輪之中,無量神華裡,玄真寶鑒倏忽間顯照於世。
法寶洞照灰黑色幽光的頃刻間,便似是要有著萬眾陰靈神形欲要顯照,在與這那高天之上的玄河相互交織共鳴的頃刻間,要於人世間懸照成第二道黃泉天河!
而也正是此刻,那噴薄的輝光幾乎無法遏制的頃刻間,楚維陽單手捏成宗師印,輕輕地扣在了玄真寶鑒上。
霎時間,萬眾陰靈皆寂。
無聲息間的靈光兜轉之中,渾似是那黃泉天河翻了個面一樣。
無量的幽光霎時間朝著一點凝聚而成。
漸漸地,玄真寶鑒之上,一道朦朧模糊的身形便驟然間在頃刻時,裹挾著滾滾陰煞炁凝實,進而在凝實的閃瞬,便面露不解的朝著楚維陽這裡看來。
“師——”
只是不等那鐘朝元的神形再言說出甚麼別的字句來,宗師印第二度刷落的頃刻間,繁盛的幽光像是裹挾著某些本源朝著那神形灌湧而去的頃刻間。
鐘朝元的神形先是有了一剎的凝固與呆滯。
進而在下一剎時,鐘朝元那凝實的神形,便陡然間崩解成了絲縷的魂魄之力。
無聲息的感慨之中,道人捏著法印的手輕輕的揮動,於是,那鐘朝元的魂魄之力中,一點點的,一切原本被楚維陽新增的,還有著後續與楚維陽一同經歷的那些記憶,一點點的被楚維陽所剝離了去。
進而,那些原本的,真正屬於鐘朝元的,真正屬於離恨宮道子大師兄的記憶,那些原本被楚維陽單獨封禁的那些,便在這一過程之中,乘著陰煞之炁,重歸於鐘朝元的魂魄洪流之中。
當年楚維陽是如何一點點拆解的鐘朝元的心神魂魄,而今,楚維陽便是一點點的如何將之重新拼湊了起來。
只是與昔年相比較,鐘朝元的記憶裡,足足多了一份從築基境界伊始,及至金丹境界巔峰,駕馭著玄真寶鑒,拆解萬眾群生魂魄,掌握陰冥,演繹通幽的漫長經歷。
如今的楚維陽已經不缺一位可有可無的“師弟”,但是離恨宮的祖地山門之中,缺少這樣一位掌握著真正根髓道統的天驕妖孽!
一縷幽魂複被鏡光洞照著,打入了那道愈漸得凝實的身形輪廓之中的頃刻間,真正太陰煉形的死生輪轉的力量作用在了那道身形之上。
而且,這一刻,哪怕未曾有著真正的楚維陽己身真形法的神韻貫穿,但到底是施於道人之手,幾乎那肉身道軀凝練而成的頃刻間,便已是形神皆妙的玄奇狀態。
神境、金丹、丹胎、築基、煉氣……
幾乎身形凝練的頃刻間,那磅礴的道法層階的氣息,便一點點的在那肉身道軀之上,朝著形神本源之中收斂而去。
直至最後,一絲縷的微茫道法氣息都不存的時候,楚維陽這才又取出一尊墨玉棺槨來,將尚還需得將養形神,未能夠一時半刻間清醒過來的鐘朝元封養在其中。
“好生為他護道罷,他會是整個離恨宮往後一整個時代,全部的未來和希望!”
話音落下的頃刻間,看著老道人那悸動著說不出話來,僅只能夠不住頷首的姿態,這一刻,哪怕那《玉冊》上的玉光清輝已然盛極,並且在靈韻的瘋狂凝聚之中,旋即有著天地靈根的氣韻從中顯照,卻已經無法再引動道人的心境分毫。
……
一別都門三改火,天涯踏盡紅塵。依然一笑作春溫。無波真古井,有節是秋筠。
惆悵孤帆連夜發,送行淡月微雲。尊前不用翠眉顰。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