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煉的程序,大抵上因為真正的道果之力的顯照,會很快走完,但歸根究底,這一道尤還未曾走完。
但楚維陽已經從那一道的修途之中“掙脫出來”。
他有一種預感,只消自己能夠凝練出第七煉的真形圖,哪怕只是淺顯的輪廓,自己都將完整的駐足在第七煉的程序之中。
就像是《法相天地》的修持,而今是六道真形圖錄並駕齊驅的兼修一般。
楚維陽真實的修為,也將在第六煉與第七煉之間共同兼修。
當然,考量到程序,也許楚維陽尤還在填補功果中的“海眼漩渦”的時候,第六煉便已經自然而然的修持圓融。
不過再考量到,楚維陽準備著手在第七煉的時候,將地師一脈的修法,以《煅真經》為主體,修持出真形圖錄來。
而在這一道之中,不說琅嬛篆種本身便是無上級數的符籙篆紋,連帶著金紅幡旗也早已經被淳于芷熔煉成了法寶。
這樣一來,宋清溪渾似是成了某種“試驗品”,先一步印證了金丹大修士寄託的法寶能否與真形圖“人器合一”。
這又是準備早已經在昔日裡做下諸般,而今只待收獲的一條道途。
這樣看,似乎需要楚維陽去做的,便只剩了一路橫推星河,進而有條不紊的進行煉法,便足夠在這一條道途上走到完美與圓融的那一步。
楚維陽思量著,倘若自己行動足夠快的話,或許會出現奇景,當自己第七煉都修持完畢的時候,或許第六煉都還在奔向盡頭的路上。
這樣看,只希望劍宗的大修士宋清溪,在外海這場災劫之中的殺伐程序能夠迅猛些。
她這哪裡是在為自己掙命,這分明是在為楚維陽掙道!
而此刻,當楚維陽將兩道法相盡皆顯照出來,進而寄託在那形而上的領域之中進行自行運轉《法相天地》妙法的修持,進而自己的肉身道軀,一道真形圖都不曾顯照的立身在這試煉一界之中的時候,楚維陽遂也感觸到了某種難以言喻的鬆弛感。
這並非是楚維陽的錯覺。
畢竟,對于丹胎境界的修士而言,真形道途本就是過分超卓於尋常的高道妙法,楚維陽的修持方式,不論是九煉還是菁華與道果之力的用法,都顯得過分超綱了。
尋常修士九煉丹胎而證就金丹境界,講求的是層層累積之後厚積薄發的過程。
每一煉看似是在從頭開始,實則是將前一煉緊緊壓縮成自己的底蘊。
可是如同楚維陽這樣,每一煉都幾乎壓無可壓,那麼底蘊的累積本身,便會陡然間顯照出渾厚的厚度來。
事實上,錯非是昔日便將法相道童子顯照並且寄託出來。
楚維陽之後的三煉,便已經無法再做到真正的從頭開始了,這誠然是底蘊渾厚的妙處,但也意味著之後的幾煉,極難有餘裕從頭再來,進而做到盡善盡美。
那麼底蘊渾厚的妙處,便要成為楚維陽九煉的程序之中的恆久有缺。
這些昔日道童子法相顯照而出的時候,楚維陽未曾有過真切的感觸。
但是今日,道衡子法相顯照寄託而出的時候,楚維陽的感觸便陡然間明晰起來。
那種鬆弛感,意味著某一部分底蘊的暫時隔絕,意味著楚維陽又可以藉著這種鬆弛感,走上“從頭開始”的路。
而這樣的變化,冥冥之中遂也帶給楚維陽某種感觸——
丹胎境界的修持道途本身,哪怕是真形道途這樣超卓的高道妙法,其修持本身的諸般阻礙已經被楚維陽盡皆掃除。
擺在他面前,直通往九煉丹胎頂峰處的,盡皆是一條通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