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遂是皇華宗道子所歡喜之處。
而同樣的,當心神重歸清明之後,楚維陽施展著九疊符陣,尤其是掌控著那樣纖毫的細微變化之後,他亦不再是一味地情緒排揎。
皇華宗道子在印證著自己的道與法,楚維陽也在藉助著磨礪皇華宗道子的過程,磨礪著自己的九疊符陣的細節。
或許道子在築基境界的路還有很遠要走,但是他身上的皇華宗道法的無上意蘊,卻具備著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的價值,像是一座未曾啟封的寶藏,那些他在往昔時已經覺得尋常的五色流轉,許是在楚維陽的眼中,便是能夠教這座五行之陣更上層樓的奧妙所在。
而一法應,則諸法皆有所應,細節之間的變化,上下蔓延開來的閃瞬間,是另一個層面的通體舒泰與酣暢淋漓。
如是,良久的時間過去。
當皇華宗道子在歡喜之中幾乎力竭,不得不被赤光裹挾著顯照在玉石法壇之下,饒是法力枯竭教他臉色蒼白,此時間仍舊朝著楚維陽抱拳拱手,朗聲言謝之後,才匆匆忙忙往山下的帳篷道宮走去。
而原地裡,藉著皇華宗道子的道與法的磋磨,楚維陽渾似是意猶未盡一般,複看向諸修所在之地。
“諸位,下一個,誰來?”
於是,伴隨著一位位大教道子登壇,是日,楚維陽“大戰四方”,連連定勝。
當然,這是在諸修的眼中所看到的事情。
而在楚維陽的眼中,此時間,則是自己在用皇華宗道子磨礪過九疊符陣的五行法陣之後,又用離恨宮白雲洞一脈道子,以立地闢無上天魔域的神念,磨礪無極之相的混朦。
再之後,是用白骨觀另一位道子的陰陽生死法軀,磨礪符陣陰陽之相的圓融。
最後,則是用上明宮又一位道子的天罡法,來磨礪以三才為源,五行八卦之間的變化之流轉。
或多或少的,一場場鬥法下來,登壇印證的諸修,皆從那繁浩的符陣交疊之中,看到了自己想要印證的道法圓融之根基,各自頓覺得有著豐沛的收獲,不亞於早先時的任何一人。
而同樣的,接連演法的楚維陽,也覺得用各宗諸法所相繼磨礪自身符陣,哪怕只是極細微的變化,要知道,這些符陣盡都是用地師手段將自身所修持諸法一氣貫通而已,因而這些符陣上面的細微變化,盡皆可以反向印證回自己的道與法根基本身。
每一點的進步,都是彌足珍貴的。
許是除卻楚維陽之外,這世上已少有人在築基境界,能夠有這樣堪稱奢侈的演法進益了。
楚維陽覺得,自己才是諸修之中的贏家。
順帶著,當楚維陽累積到了三十二勝場之後,半懸空中,複又有血焰包裹著靈光墜落。
只是這一回,玉樹龍王未曾再有所破格,甚至連開口言說的開釋都未曾再有。
落在楚維陽手中的,則是透明的琉璃壺,壺約莫一臂高,內裡盛放的,則是兜轉著翠玉靈光的墨玉色酒漿。
哪怕是隔著琉璃壺,楚維陽都能夠切實的感應到這酒漿之中豐沛的元氣與藥力,還有與那詭異顏色一樣濃鬱的毒煞之氣!
這是以古法炮製的毒酒,許是古法上本身罕見,論及品階,便顯得尋常了些。
可不論品階的高地,此物對於楚維陽而言,卻恰恰合用,正好用來做輔藥重新熔煉那些毒道寶丹,能夠省卻楚維陽許多功夫,甚至起到錦上添花的效用。
只要能夠對自己修為有所進益,那麼在自己的眼中,便盡都是無上品階!
是啊,哪怕只是再尋常不過的賞賜,都是這樣的契合著楚維陽的法門修持。
感受著玉樹龍王的“善意”的同時,楚維陽原本接連定勝之後,因著進益而産生的歡喜情緒,也一點點消散了去。
眼見得天色又愈見得昏黃起來,楚維陽遂緩步走下了玉石法壇。
“諸位,今日便到這裡了,咱們,明日再繼續。”
而說著話的時候,在側旁已經圍觀了楚維陽的鬥法好半晌的諸修,此時間盡皆有所心神動搖。
他們切實的看到了諸修在被楚維陽磨礪之後的進益,那磅礴生發的道法氣機,以及去靜室閉關調養的迫不及待。
於是,當一種情緒在他們心中同時間生發出來的時候,看著楚維陽已經緩步走下山去的背影,緊接著,便是諸修面面相覷間,那眼神流轉間,無聲息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