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是一面猶如城牆般厚實和寬大的塔盾。
矮人戰士的堡壘巨盾立在侏儒小姑娘身邊,將動襲擊的納迦魚人與之隔開,令那支充滿惡意的短矛撞上自己的盾牌——可憐的威力,小的就像一根細細的火柴不小心戳到磚頭,差點沒自個兒折斷。
偷襲未遂的魚人奴隸怪叫著收回短矛,怔怔地看著那面藍色的塔盾了下愣,緊接著看到盾牌撤開,一把戰錘“呼”的一下糊中它的魚腦子——
“當心,小丫頭!”寇託掄起一錘砸翻那個卑鄙的傢伙,回頭盯住冒冒失失的侏儒小姑娘,“你不該衝這麼前面!”
“謝,謝謝你。”貝玲莉絲呆住一下,眨眨眼,略略地道謝,心說其實我剛才閃得開的。
真的,不騙你……
但她當然知道寇託是為自己好,那樣的情況事實上就是生死攸關的一剎,躲開了就能保命,倘若腳下一慢沒有躲開就會喪命。
她對自己的敏捷很有信心,可小隊的眾人與她相處的時間還不夠長,矮人戰士因此並不知道小姑娘的身手一點也不比老盜賊離隊退休前遜色,甚至真的就像格羅萊登說的那樣——僅僅只是比老盜賊年輕時的巔峰期遜色那麼一點。
不過總之結果是好的。
“你最好站在矮人後面,把風險交給戰士去承擔!”勇敢的矮人身穿甲冑,手持塔盾和戰錘的身姿將體型玲瓏的小丫頭擋在自己身後。
那寬闊的背影,渾然好像真有那麼幾分威風的氣勢——如果不是他的塊頭不夠高大,並且時時刻刻揹著他背上那口大大的燉鍋,燉鍋的鍋角在他半轉過身的一瞬還不小心磕到了小丫頭的臉蛋。
雖說碰撞的力度很輕,貝玲莉絲只是感到臉蛋觸碰到某種硬物,趕緊抽身一躲,心中慶幸那口名叫“小蒙”的大燉鍋沒像另一把錘子似的差點把自己擱翻在甲板上,腦海裡忍不住暗想——
天吶,這個矮人怎麼看起來比自己還冒失啊?
不過話說回來,他確實很勇敢欸!剛才拿盾牌把自己保護起來的舉動就像童話故事裡王子保護公主一樣!
可惜他肯定不是哪個矮人氏族的王子就是啦……而自己也不是某個侏儒王國的公主。
但冒險的感覺真好!
小姑娘抿唇,不加掩飾地將內心的興奮和緊張都浮現到微紅的臉蛋上。
新鮮,刺激,哪怕需要戰鬥……她覺得這才是自己嚮往的生活,一成不變的日常簡直快要把自己給憋壞了!
同一時刻,多蘿西將手中的法杖抬起來指向前方,左手的五指擺出某種施法動作的起手姿勢,但望著眼中的景象赫然地遲疑一下——
“不,不可以,我控制不住自己的魔法!”
“我會…我會害死大家……”
她睜大眼珠,惶恐地呢喃,隨後在一種恐懼的狀態下又把法杖和手收了回來,長袍下的雙腿也不由自主地往後退縮半步。
要是換作以往在赤蠍冒險團中的日子,紅的術士小姐絕不吝嗇自己的法術……
希婭手中提起的聖徽也在狼耳少女的祈禱聲中施展起牧師的神術。高感知屬性來到的便利令銀的狼耳少女不難在混戰的甲板上用目光搜尋到受傷的船員和自由冒險者,然後將治療類的神術施加在那些需要幫助的人身上。
烏爾斯手持被血染紅的十字巨劍,站在船尾正後方的舷邊又接連幹掉幾隻企圖爬上來的蛇人納迦,突然和在場的其他人同時聽見一陣詭異的歌聲傳入雙耳。
那陣歌聲充斥奇怪的誘惑,彷彿迫使你按照某種意志的要求去聆聽,從而失神迷惑,好像受到旋律的控制。
“海妖的歌聲!”年輕人眉頭一皺,立刻意識到麻煩的東西果然也在。
那是蛇人納迦海妖——蛇人納迦的雌性族員從血脈中汲取施法的能力,是那類怪物族群中的術士,悽婉的歌喉還能詠唱出使人陷入迷惑狀態的歌聲。
她們的歌聲在翡翠海灣的歷史上造成過不少航船失蹤的案例。有人說海上的蛇女妖或許就是蛇人納迦海妖的近親,而那種毫無根據的奇葩言論雖然不能信以為真,但兩者的歌聲從害人的角落看待倒也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烏爾斯警覺地對待這陣歌聲的影響,準備馬上啟用自身的狂暴專長——
而寶劍風帆號的大副也很快意識到歌聲的來源,豐富的航海經驗驅使他連忙趁自己神智清醒的時候從腰間一塊皮匣子裡抽出一張儲存有沉默術的魔法卷軸。
沉默術會造成一片無聲的區域,儘管會構成某些諸如不便人員傳訊的弊端,但在老船員的手中往往可以視作一種用於專門反制海妖歌聲的戰略手段。
艦船的大副此刻就準備使用掉那張沉默術卷軸了——然而就在這時,另一種旋律急促激昂的音樂卻搶先一步,將那惑人的歌喉壓倒下去,彷彿舞臺的主導者向搗亂的反派宣佈自己才是這出戏劇的主角。
鴉雀是一名高傲的表演者,她還是一如既往地鎮定,黑袍長袖下幾根修長的手指撫在魯特琴的弦上,振奮的絃音由樂音法術的魔法力量放大到所有人都能聽清的地步,暗紫色的雙瞳於兜帽之下往歌聲傳來的方向投射出冰冷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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