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擼起他的袖子,看他手上的傷,都被我咬出血了,他卻一直沒吭聲。
我拿著我的手絹給他擦血,看著我的牙印,心中說不出來什麼感覺。
好像……蠻靠得住。
我抬眼看他,他那雙漂亮的眼眸含著碎光,格外好看:「有不速之客,我怕你為難。」
我想起冷修然,控制不住內心的殺意。
死東西,竟然給我下了幻藥。
程岫見我面色不對,笑盈盈地抱我入懷,摸摸我的臉蛋,好聲哄我:「敢惹咱家的心肝兒哭成這樣,咱家一定將他碎屍萬段,丟去喂野狗。」
他語氣像是在哄孩子,我卻聽出他明晃晃的殺意。
「廠督。」我坐直了身子,皺起眉頭,「我有一事相求。」
他眼眸暗了暗:「說。」
「把冷修然趕出京城,趕得越遠越好,最好三五年讓他別回來!」我不是善人,可冷修然要是死了,我娘定然傷心不已,他又和我二姐有婚約,青梅竹馬,感情極好,看在二姐的分上,我也不能殺他。
但可以把這個沒腦子還要參與朝堂糾紛的蠢貨支走,支得越遠越好,省得他連累了冷家和梁家。
「如你所願。」
我抱住程岫,輕輕親了他的臉頰。
他嘴角揚起,幽幽感嘆:「該讓柳娘多求求我的。」
聞言,我又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眉眼彎彎,柔聲道:「朝中的事兇險萬分,廠督一定要小心。」
想了又想,我還是開口:「廠督去打過獵嗎?我小時候追獵物的時候,追得很緊,我大哥哥便告訴我,有時候越接近獵物的時候,越會激起它們作困獸之鬥,適時地給其喘息的空間,不追得那麼緊,反而可以讓它們放鬆警惕,輕松射殺。」
程岫笑了笑,手還在撫摸我的背,若有似無地感嘆:「小柳兒這麼好,叫咱家怎麼捨得放手啊。」
她就是和眾人不一樣。
沒勸他,沒罵他,甚至沒多問什麼。
程岫抱著她,越發控制不住自己。
她是和他一樣的人。
梁銀柳哭過的眼睛那麼紅,可眼睛中藏著不易察覺的兇狠。
那抹情緒很快就散去了,卻沒逃過他的眼睛,他吻著她的眼角,臉頰,下巴,脖頸,吻越來越重,病態般侵略著她。
手離不開她,唇也離不開她,彷彿他一鬆手,她就會化作一縷煙溜走。
程岫貪婪她的氣息,那一縷幽蘭之香成了撫慰他靈魂的良藥,只要她存在,他就欣喜若狂。
他的手覆蓋她柔軟的面板,她嚶嚀一聲,眼波流轉,柔柔伸手勾開了他的腰帶。
他輕顫著。
感到畏懼,慌亂,還有難以啟齒的羞恥。
可他沒法阻止她的動作,因為她如海妖一般纏了上來,輕聲在他耳邊說:「我只想愛你,只愛你。」
程岫沒辦法分辨真假,如果這是騙局,可以置他於死地,他寧願為了她這句話去死。
愛他什麼呢?
愛他的醜陋,殘缺,惡毒?
梁銀柳吻著他的唇,他的鎖骨,一點點向下,用行動告訴他,她願意愛他,愛他的醜陋,殘缺,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