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我二十七歲。這天,一如往常,氣溫達到了二十八度。
我在醒來的那一刻發覺自己正在地鐵上,周圍有人不停地用德語問我:“你還好嗎?”
我知道,剛剛是他來過了。
我媽常常對我說,第二人格也是我,他是我與生俱來的一部分。他所有的行為我都曾出現過,他應該正視它,才有可能治癒它。
但,我一點都不想治癒它。
因為它感性、愚蠢、脆弱……
它就像一個未經教育的幼兒,或一隻無法被教育的動物。
我不喜歡它,更不想承認它是我的一部分。
它是它,我是我。
我不知道那個傢伙要去哪裡,但我懼怕人群密集的地方,因為這種地方容易讓我喪命。
於是我匆匆走出地鐵,上樓走出地鐵站,這裡依舊人頭濟濟,這嚴重地讓我不安。
幸好,我風平浪靜地走到了地鐵站門口。
這裡依然人多,但好在視野開闊。
我摸出手機,想打個電話。同時去掏口袋,發覺口袋裡沒有香菸。
香菸店在馬路對面,我得走過去。
但就在我剛邁了三步時,一個人影撲進了我懷裡。
其實我能躲開她,但她是個特別漂亮的姑娘。她有著一頭烏黑的長髮,沒有經過任何染色。她的身材纖細但肌肉緊實,她的臉型是標準的鵝蛋臉,眉毛有些粗,很像赫本的風格。她的眼睛既像丹鳳,又像桃花,大概是介於兩者之間,美得如同璀璨的寶石,媚得如同話本中的狐仙。
她披著那一頭瀑布般的長髮,穿著墨藍色的長裙,白色的襯衫,都是寬鬆的款式,揹著黑色的牛津布挎包,看上去就像一個民國時期的女校學生。
在我看來,這樣的穿著與她的長相很合襯,美人在骨不在皮,她並不是時下流行的,那種美得很傷人的女人。
我花了這麼多時間來描述她的相貌,完全是因為,接下來我之所以陪她約會,完全是因為她長得漂亮。
她領我去了一間看起來一般般的餐廳,吃飯時不停地微笑。她用餐的動作有一種與我是“同類人”的優雅,家室應該不俗。但她的衣服設計和材質都比較普通,看樣子是專程體驗生活的富家女?
她跟“我”說話時毫不掩飾,以至於顯得有些無禮,甚至用手捏我的臉。顯然,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非常不錯。
也不知道上過床沒有?
飯後,我趁她去洗手間的功夫,開啟了她的手機,密碼竟然是我的生日,屏保是那個白痴跟她靠在一起的照片,兩個人親得如膠似漆……看來已經上過床了。
她的手機裡有護照照片,她叫蘇靈雨,下個月才十八歲。
她很快就出來了,走路的樣子就像一隻隨時都能振翅而飛的小鳥。她坐下來說:“對不起,讓你等我了。”
“沒關係。”裝那個傻子一點都不難:“我願意等。”
“真乖。”她又把手伸到了我眼前,使勁地揉我的臉。
我覺得我的臉就像一隻麵糰子,被她揉得痠軟。
我們出了門。
她拉著我的手,問:“你還想去哪呀?”
他們出來竟然沒計劃,這樣簡直就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那個白痴居然也能談到女朋友,還是年輕漂亮的小蘿莉。
呵呵。
這個世界真是瘋了。
“你想去哪裡?”我萌萌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