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騰位置給他嗎?”
“我先聽聽。”他說:“你說吧。”
我便把事情說了,提醒他:“你別告訴你爸爸,我擔心他會逼星星嫁給那傢伙,嫁給那種人不會幸福,她和你一樣是可憐的孩子。”
他輕輕地笑了一聲:“你不是挺幸福的?”
“沒主意就騰地方吧。”我說:“既然你號稱自己已經變得不一樣了,那我正好想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沒資格對我冷嘲熱諷。我的今天是你一手造成的。”以前不說,是因為他是個小孩子,我不捨得怪他。但不捨得不代表我應該。
他沉吟片刻說:“對於你們兩個把星星安排給林準易,我一直都很不滿,我寫字條跟他溝透過,他說只要我能想到辦法解決星星的案子,他就可以讓他們分手。”
第一人格沒對我說過這個。
我等著他繼續。
“星星小時候就討厭他,說他總是親她,她很害怕。但我爸爸覺得那沒什麼,小孩子玩而已。”他說:“我對我爸爸說,我爸爸就說我不懂。小孩子是沒有發言權的。”他最後的那一句說得陰陽怪氣,我想是因為,儘管他不記得繼母對他做過的事,他依然對“性騷擾”這一類事情很敏感。
我這邊在想,他繼續說:“證據一定是真的。”
我問:“你知道米雪一旦放出去,會造成什麼後果嗎?”
“知道。”
“你能講給我嗎?”
“不能。”他說:“靈雨,這件事的根源在於你而不是她。我沒有必要詳細說,既然你只問我這一件事,我也只告訴你,只要你放了她,星星的案子就可以解決。”
從感情上,我當然願意救繁星。可如果證據是真的,那反而愈發證明了米雪的重要性。
我拿不定主意,他也沒催促,等了一會兒後便說:“還是我爸爸去和你談吧,談過之後你就可以理解我的意思了。”
“好。”
“我希望你真的認為被強暴很恐怖。”他又開始攻擊我。
“這還真不一定。”我剛剛已經否認過了,但他並不相信,那我就刺激刺激他,最好讓他滾回去,好讓我問問繁音:“雖然他粗魯了一點,但他床.技好,所以我的身體感受到了巨大的快樂,我的精神也因為他的佔有慾感到了巨大的滿足。我覺得好舒服,所以我愛上他,還給他生孩子……”
他掛了電話。
我先是感覺到了一陣報復的快感,很快又覺得難過。當初最苦的時候,我忍受著第一人格的折磨,卻想著我不能離開他,我愛小甜甜,我不能跑掉,我想幫助他。此刻想來,每一幕都是活生生的諷刺。
的確是因為這些事讓我很頭痛,因此我掛了這通電話才想起,既然星星說有強暴,那我應該讓醫生替她檢查,只是醫生檢查過這件事就瞞不住了,我只好放棄。接著我又回去找星星,卻發現她已經睡了。
出於擔心的目的,我翻了翻她的房間,避孕藥沒有作假,我數了數,也的確少了幾粒。她的抽屜櫃子大都鎖著,找不到日記本這一類可以窺到生活的東西。我忍著噁心翻了垃圾桶,沒有找到有血跡的東西,心裡還是有些安心。
後半夜我去看了米雪,她依然在那個房間裡,趴在床上不知是在昏迷還是在睡覺。她身上的衣服依然完好,但露出的面板已經出現了更嚴重的蛻皮。她依舊什麼都沒交代,我真是好生氣,真是不想放她走。
第二天一早,繁老頭來之前,門衛先告訴我,外面來了一些警察,拿著逮捕令說要逮捕星星。他們手續齊全,我們不容拒絕,因此,雖然律師已經出去,但撐不了多久。
我剛藏好星星,又想著是先給我養父打電話,還是問第二人格的繁音,猶豫是因為我能猜到他倆的答案,我養父必然寧可犧牲星星,第二人格必然要求放米雪。就在此時,偏門的門衛便說繁老頭來了,我連忙請他進來,他一來就說:“別急,我已經聯絡了他們上面的人,正在周旋。”
我一聽就冷靜了,問:“是您的意思?”
“哪有。”他笑著說:“明顯是小雪家裡的原因,你把人家孩子扣在這裡折磨,怎麼就不許人家生氣找關係啦?”
我才不信米雪家裡有這麼強的能力,這件案子之所以一直沒有逮捕星星,是因為我養父牽線疏通了一些新的關係,而繁音中毒前,我把這些交給了他。如果沒有中毒的事,那最近就是繁音跟他們見面我,但現在一直都是第二人格出現,我很怕繁老頭利用兩個人格之間的矛盾撬走了我們的關係,便說:“我沒有怕,我爸爸的朋友會壓住的。”
“傻孩子,門外那些拿得都是真手續。”繁老頭笑了一聲,說:“你不懂程式,但一旦抓了,就更不容易操作了。一旦判決,再上訴也沒有什麼意義。”
雖然直接問出來很蠢,但我沒忍住:“您把我爸爸的關係撬走了?”
“我撬那些幹嘛?”繁老頭說:“音音自己去談的。”
我忍不住攥緊拳頭:“你們這是在把孩子往死路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