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難,就幾個問題。”他正色起來,說:“第一,那個男人是誰?”
“什麼男人?”
“既然白刀子已經啟動了,你卻還是遠遠地去了你爸爸家裡,誰來保護你去?我已經問了準易,他不肯說,但念念被狗咬時的確是刀子之後,難道你沒給孩子用狂犬病針?”
原來如此,我說:“那好,你出完主意之後我就告訴你。”
他點頭,又道:“你的問題其實很簡單,殺是要殺的,但不是全殺。這些管事的個性都不一樣,有的是雞,有的能做猴,做雞的必須殺,做猴的慢慢殺。殺手讓他們自己安排,只是要死得乾淨漂亮,他們就得拿出計劃來,讓整件事無懈可擊才好。而且一定要有人頂罪,因為這事一定會經公。”
我點頭:“但我不瞭解他們。”
“我瞭解。”他說:“不過我發著燒卻被您扔到了地下室,現在身心都受到了很大傷害。今天沒力氣說,舒服點時再說吧。”
真討厭。
我問:“你怎樣才能舒服點?”
他抬起手,晃動著手上叮噹作響的鐵鏈。我會意吩咐:“解開。”
男傭過來解開了。
他伸了個懶腰,又指了指自己腿上的繩子:“快斷了。”
“別得寸進尺。”我說:“把你放開你鐵定就要打人要跑。”
他便露出一臉“你能耐我何”的無恥表情。
我催促道:“你最好別鬧了,趕快說。”
他笑了一聲。
我是絕不能放他腿的,便沒說話,氣氛陷入僵持。
稍久,繁音開了口:“我困了。”
“我看著你睡。”
他皺起眉:“才多久不見,你怎麼就學得這麼可怕?”
“怎麼了?”
“你這幅表情瞪著我,我能睡著麼?”
“那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我說:“其實我一直都這麼可怕,正常人誰能跟你過這麼多年?就是要可怕的人才可以。”
他翻了個白眼,直接閉上了眼睛。
我就這麼看著他,在這十幾分鍾內,什麼都沒有想。我知道他肯定會告訴我,一想到這個,我就安心了。覺得幸好他還沒賤到讓我忍不住要殺了他的地步。
他被我這種直勾勾的眼神盯著,當然非常煎熬,又無奈地張開了眼睛,沒好氣地把床頭升了起來,說:“拿紙筆來,我給你寫。”
我派人去拿紙幣。
在這期間,他也直勾勾地看著我,目光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很快,紙筆拿來了。
他開始寫,一邊說:“你不能僅憑我寫了,就完全依賴它。自己也要多蒐集他們的事蹟進一步瞭解他們。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了你對待他的方式。好控制的就控制,不好控制的就處理,畢竟你不能殺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