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求你放過她。”我說:“我是在給你下最後通牒,如果你再敢把我女兒牽扯進來,我就讓你滾進精神病院!跟我講憑本事做事?你一個自私貪婪懦弱的負面人格也有資格跟我講憑本事?”
他沒回應,“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我忍不住心跳過速,渾身發抖。這反應並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因為他根本就是在電腦是非:既然他認星星這個女兒,那他可曾履行過半點養育她的責任?既然還記得我被打流產,那他除了抱怨我還做過什麼?他就是恨我們不站到他那邊,恨我們不幫他,他同情星星也並非為了父愛,而是因為她和他有著相似的經歷,在他看來他們可以是同盟!
他根本就沒有感情!
這通電話打完,我也得到了這麼一段錄音。這樣接下來我就足以證明自己是迫不得已才找蒲藍:我不認為第二人格那種只會算計自家人的蠢貨能搞得定那麼重要的談判,還是請蒲藍打聽吧。
接下來,我撥通了蒲藍的號碼。
他過了一會兒才接起來,說:“蘇小姐?”
“你在休息嗎?”聽語氣好像剛起床似的。
&n國。”他說:“但沒關係,我這裡也不是晚上。”
“哦。”我說:“上次你說的事,我答應了,所以想請問具體的,我現在不能出門,但可以接聽電話。”
“不可以見面麼?”
“這……”出去不是自尋死路?
“我知道你一定會打來,畢竟繁先生還沒有回家。”他說:“所以我最近一直在關注那邊的資訊。其實,你也可以不付款,我也可以告訴你,截止到今天為止,他還活著,而且很安全。”
我也知道,否則第二人格哪有精力跟我吼?
我說:“錢不是問題,我不方便出門,也不方便請你來我家。”
“但我不方便到你家去,也不方便和你透過電話郵件這類會留下證據的形式。”他說:“我不喜歡這種風險。”
也對,那裡面必然涉及殺人這類重案,而繁音他們集會很可能會被警察盯著,因此我們這些相關人士也有被盯上的可能。上次蒲藍打來時,我們說的還都是些不重要的,現在我要出錢了,當然要拿到有用的。
最值得信任的準易已經去了北非,我也沒有其他人可以代勞。於是我說:“那我還想等幾天。可以麼?”
他立刻笑了:“別問我,這是你和你老公的事,我也只是順道賺筆小錢。”
真是坑……
我只得說:“不瞞你說,我現在很想知道我老公的情況,但我不能出去。非但不能出去,外面的人、物都不能進來。”
“為什麼?”
“因為我收到了繁家的白刀子。”我說:“而且啟動了。”
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他的呼吸似乎窒了一下,我繼續說:“雖然現在已經派人去解決,但需要幾天時間。我很擔心我老公的情況,我知道他沒死,但我怕他談成一團糟。你也知道他的病……他的第二人格整天都在敗家,我家現在簡直一團亂。”
他好久才說話,語氣中滿是關心:“你爸爸和你婆婆呢?怎麼沒有幫忙?”
“我婆婆的丈夫在醫院,他前不久才遇到刺殺。我爸爸做了手術,完全無法和我聯絡。”我承認把這些都說給他一個外人聽是不理智的,但我最近委實快要被這些事壓抑崩潰了。心裡總覺得蒲藍既知道繁音的病,也受我養父信任,也同我和繁音有過生死交情,總是比外人值得信任。我也就由著自己全說了:“我婆婆在開會,這幾天還沒有訊息。繁音的第二人格聯絡我了,可第一人格一直沒有,而且也不接我的電話。我現在最怕他在那邊出什麼問題,萬一他死了,我和我的孩子就完了。”
也許他沒想到我的情況會糟糕至此?或者說,他沒想到我會將這些告訴他。
因此他好久才開口:“如果你信我,那我就現在啟程,明天早上到你家去。我什麼都不帶,也不帶人。”
我不由一愣。因為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決定,隻身來我家,萬一他死了,我們再來個毀屍滅跡,他家找都沒地方找。
“好麼?”他說:“你也可以對我做檢查,沐浴更衣我都可以配合,肯定不會帶毒害你。我只是不希望使用那些可能會被截獲資訊的工具。”
“好。”我沒理由不答應:“謝謝你。”
“不用謝。”他說完這句,又沉默了片刻,說:“上次就想問你最近過得好不好,但現在不必問了。那錢就免了吧,不過畢竟是我姐姐的意見,我回去肯定要告訴她,這事你沒答應,那你也不要賣我。”
“我知道的。”人家這麼大付出都做了,我當然要客套幾句:“你最近過得好麼?”
“還好。”他說:“今年年初阿飄懷孕了,但四個月時意外走了。因為她沒跟我結婚,也就沒有大辦葬禮。”
去年救我們時,他還沒跟我們說起這件事,真沒想到今年就這樣了。這麼難過的事,我也不好過多評判,唯恐說什麼都會使他更傷心,斟酌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話來。
幸好他等了一會兒便轉移了話題:“生意方面就好多了,多虧了你之前幫我牽線,李虞幫了我很大忙,我在這邊算是站穩腳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