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說:“跑了人,殺他全家。”
“好……”如果阿昌都能讓米雪跑了,那我們這個集團就沒人能關得住米雪了。我說:“音音,如果張同學那件事也是一個局,那米雪跟他是不是同一個組織的?”
繁音看了我一眼,卻迴避了我的目光,搖頭說:“不是。”
“你幹嘛這種表情?”這樣顯得好心虛。
他沒說話。
我沒明白,但心裡隱隱有些不舒服。
半晌,繁音開了口:“這次絕不能放米雪,任何人替她求情,提出任何交換條件,都不準答應。替她求情的,無論身份高低,關係遠近,一律殺。但如果是我爸爸,就殺了米雪,他要劫人,你必然看不住,不如一無所有。”
他的意思是,哪怕有人用星星這件案子的關鍵證據或張同學這個人證來換米雪,我也絕不能答應。哪怕要了星星的命,也不能米雪逃走。
當初我們沒有在第一時間抓住米雪解決她,導致後面出現了一連串的問題。中間我出事,繁音忙著周旋,沒有時間管繁老頭,令米雪趁機站穩腳跟,也耽誤了安撫小甜甜,導致憐茵出生後,小甜甜暴走。而當時無人能夠制服繁音,繁音自己也只能選擇殺死他。因此導致繁音住院這麼久,繁老頭和我的矛盾則因為核心資料來到我手中而進一步擴大。
這些事全都是有因果關係的,且米雪站穩腳跟之後,繁老頭就跟我們徹底決裂,自己不來我們家,也不准我們到他家裡去,那裡儼然已經成了他跟米雪的居所。我派去的人還沒有接觸到深層次,但想也知道非常不樂觀,米雪和他這樣近,無論給他藥還是動點別的手腳都這麼方便——她甚至曾經從繁老頭家裡偷出了我們家所有的門卡。
因此,沒有第一時間解決米雪是我們所犯的最根本的錯誤。
所以繁音才會堅決到如此地步,星星的證據是她活命的關鍵所在,但他寧可犧牲星星。
我也很苦惱,卻沒有更好的辦法,只盼著事情不要這麼糟,至少不要有人來用這東西誘惑我,因為我不是個能對自己家孩子得去狠心的決策者。只是繁音的預測向來都**不離十,這真是……
忽然,敲門聲打破了病房裡的沉默,把我們兩個各懷心事的人都嚇了一跳。
是醫生。
他說:“先生,太太,檢驗結果出來了。”
我還沒說話,繁音便撐著靠了起來,問:“是什麼?”
“包裹菸蒂的紙上有大量氰化鉀。幾瓶眼藥水中也有。”
繁音點了點頭。
氰化鉀是劇毒,一到二百毫克就會死人,它的中毒反應就是呼吸停止心跳驟停昏迷抽搐,它無色無味,很難被確定。中毒後四十五分鐘就會進入深度睡眠,兩小時左右會死亡。而且它的中毒反應與免疫力以及胃裡食物的多少有著一定的關係。
也就是說,它既跟繁音的症狀像,又不是百分百吻合。
可這已經足夠讓我慌亂了,手腳立即陷入冰涼。
雖然繁音說他相信我,可如果檢測出來的是其他型別的毒,那我還有得解釋,現在我更說不清楚了……不由扭頭看向繁音,關注著他的表情。
但他似乎毫不意外,只點頭說:“只有氰化鉀?”
“是的。”
繁音沒做評價,扭頭對我說:“別坐著了,去辦事。”
“辦事?”我慌得沒聽懂他的話。
他蒼白的嘴唇向上翹了翹:“讓你叫阿昌把人帶走……算了,你也跟他一起去辦,然後就呆在家等我電話。”
“那你覺得我……”
“行了。”他打斷了我,看著我說:“別出去亂說。”
他的目光很堅定,令我安心了些,便站起身說:“那我走了?”
“嗯。”他笑著說:“把孩子們也帶回去,請韓先生進來。”
“好。”
我出去先找韓先生,他們在休息室裡。憐茵醒了,但念念睡著了。她本來就醒得太早了,因為擔心爸爸才一直沒休息,這麼小的人兒已經太累了。
我把事情對韓先生說了,遵照繁音的意思,沒有說檢測結果的事。於是韓先生去找繁音,我則帶著孩子去找阿昌。
到時裡面插著門,我說是我,阿昌才開門。米雪仍在沙發上,被綁著,嘴被塞著,臉頰高腫。我把事情說了,阿昌便掏出手槍拽起她,說:“我擔心老先生來,跟他起衝突不好,就鎖上了門。老先生剛剛來敲過門,所以我剛剛才沒有立即給您開門。她一直試圖出聲,所以我就……”他可能只是怕我覺得彆扭?打她幾個耳光在他眼中應該是常態,沒什麼解釋的必要。
我便點頭,隨後便一起回去了。
到家後,林準易和星星都在,我把孩子們交給他們,便和阿昌一起去關米雪。別墅還有地室,這裡有一個構造與繁老頭家那間隨時可以切斷氧氣的房間基本相同的房間。不同的是它裡面還會注入毒氣,阿昌說是為了上刑用,毒氣會使裡面的人面板潰爛,但不致死,很容易另對方交代。普通人享受不到這待遇,米雪需要。
而這房間比較好的一點,是即便找到位置也救不走,因為玻璃受到攻擊時會自動切斷氧氣,釋放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