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音的車停在門口,保鏢先下車,一個女保鏢扶住了我的手臂。司機下來開車門,車上下來了人,是繁音。
他走過來抱了我一下,隨後脫下外套裹到了我肩上,又伸手抱住我,在我臉上啄了啄。也不知怎麼地,我忽然想起那天他親吻米粒的那個畫面,坦白說我真的覺得他那天的樣子比現在更溫柔。這麼一想,我立即就覺得胃裡和胸口都翻上一陣又噁心又疼痛的感覺,忍不住推開了他,脫下他的外套,塞進他懷裡,轉身上了車。
他站在原地,半晌也上了車。
直到汽車駛入鬧市,我才後知後覺地明白自己終於自由了。
這麼說我已經可以被免於起訴,接下來短時間不需要提防有人殺我。但我得把整件事對我養父解釋一下,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向繁音承諾以後也不準跟他離婚,他像是個能夠共度一生的男人麼?
我正想著,手腕又被人握住,我想抽出,但他攥得更緊,一邊說:“手都不讓摸?卸磨殺驢?”
“是。”他就是一頭驢。
他用眼睛瞄了瞄我,抿著嘴笑了起來,問:“想好給念念送什麼禮物了嗎?”
我沒說話。
他聊孩子本來就是想借此開啟話題,一見不奏效,便沒再繼續,往我這邊挪了挪,手掌放到了我的肚子上。這個時間正是小傢伙活躍的時候,他一摸,她立刻就有了回應,因此把他嚇了一跳,收回了手,抬起頭看向我。
我說:“跟你打招呼呢。”
他像是得逞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奸計,壞笑起來,又摸了一會兒,孩子總踢他,他越摸越有意思。我不想阻止他這個,便靠在椅背上望著他。想著如果沒有這些事,此時此刻我肯定挺滿足的,然而現在全都沒了,我知道這麼決定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可惜我只覺得難過,因為努力了這麼多年,掙扎了這麼多年,我比誰都希望能有個好結果。
繁音好久才摸夠了,說:“不動了。”
“累了。”
他靠了回去,又離我比剛剛近了一些,握起我的手臂,摩挲著說:“我給她想了個名字,想先問問你的意見,再問問你爸爸的意見。”
我一聽到他說我爸爸,我就覺得反感。
我沒說話,但他自顧自地說:“叫蘇蘇。”
什麼鬼名字?
“三個字的。”
“蘇小蘇。”
“……”
他又笑了,正色起來:“蘇書真。”
“……”
他有點緊張地看過來:“怎麼樣?”
“不好聽。”
“蘇小妹。”
“你真的認真想過嗎?”
“我認真想了。”他說:“但我怕你覺得不好聽。”
“想了什麼?”我沒有想,因為沒有心情。
“蘇憐茵。”他略有些小心地說:“憐愛的憐,綠草如茵的茵,聽起來非常清新。”
這個聽起來還不錯,我點頭,說:“聽起來還好,就是不知道哪裡怪。”
“怪?”他瞄過來:“沒有吧?”
“嗯。”我不知道具體哪裡怪,但就是覺得不對勁。
“你覺得不好聽?”
“蠻好聽。”真的蠻好聽的。
“那我晚點就問你爸爸。”他說著又摸到了我的肚子上,奸笑起來:“我的小憐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