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位警察離開,另一位留下對我說:“今晚只能先由我在這裡了,您可以放心。”他沉默了一下,聲音輕輕的:“太太。”
“謝謝。”
他笑了一下,到沙發上坐了下來,樣子略微有點緊張。
我當然依舊睡不好,但也不好問他什麼,便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肚子裡的小傢伙已經睡著了,我摸了肚子半天也沒有感覺到她。
過了一會兒,那警員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說了幾句,起身來到我身邊,說:“太太。”
我看到手機上是一個我不認識的電話號碼,伸手接過放到耳邊,那邊傳來繁音的聲音:“念念說她想要個妹妹。”
這一通電話大概要花不少錢和關係,我沒想到他是要說這個:“她還沒睡?”
“前幾天就問過了。”他說:“你剛進去我就知道了。”
剛剛被抓後不久,我就在律師的強烈要求下恢復了產檢。孩子早就能看出性別了,但當時沒有醫生問我,我也就忘了這事,畢竟每天都被輪番轟炸是件很痛苦的事。
我沒說話。
他也沉默了一下,又道:“他是我的人,你別害怕,聽他的。”
“謝謝。”
他似乎笑了一聲,說:“我會找機會去看你。”
也不知為何,他現在態度越好,我就越煩他。因為在我心中,他暴力、他兇悍、他可惡,但他從來不隱藏,至少一旦被揭穿,他就真的不會再隱藏。
我感覺他現在連這唯一的優點都沒了,便說:“你不用來,我知道該怎麼做。你放心,我不會不考慮念念。”
他沒說話。
我知道我這樣說像個怨婦,特別沒有骨氣,不夠瀟灑,但我還是忍不住說了:“我只希望你別害我,因為我名下現在一分錢都沒有,僅剩的那點私房錢也早就被你騙走了。”
他居然又笑了,說:“傻……金庫用的是你的臉你的指紋,等你出來自己去取了填上。”
“我不是在跟你要這個。”算了,我知道他是故意避重就輕。
“我知道。”他的語氣也正經了許多:“我只是想說,我都安排好了,你什麼都別怕。你無聊就想想怎麼給念念安排生日宴會,還有孩子的名字,你爸爸不是要求姓蘇麼?”
“謝謝。”
“今天是個意外,我知道訊息時已經有點晚,沒來得及充足部署,以後不會這樣了。”
“謝謝。”
“靈靈,”他似乎又想找機會粉飾那件事:“我真的完全不……”
“你還有其他事麼?”
“……我聽說你爸爸的人去過。”
“嗯。”
“說什麼了?”他問:“說我害你?”
“你幹嘛這麼問?”我反問道:“如果是在救我,我爸爸怎麼會覺得你在害我?”
“靈靈,你最好明白,這裡不是你爸爸的勢力範圍,而且做這種事,我比你爸爸更擅長。”繁音似乎有些不滿,說:“你爸爸希望我能盡全力,他說你跟他提過想離婚,他沒有答應,為了報答這件事,以後也不會答應。”
我沒說話。
“所以這件事,是你爸爸全權委託我,任何打著你爸爸名義的人都是想要你的命。”他說:“你可以不信,那你就想想念念。”
“我知道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我沒有被警察折磨崩潰,已經快被他折磨崩潰了!
“再跟我吼一遍。”他的語氣猛地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