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縮起脖子:“你別鬧,我在跟你說正事。”
“把我搞成這樣是打算說正事?”他眉毛皺成了八點二十:“還摸我。”
“阿昌說你喜歡這樣。”我是指脫衣服。
“那就過來點啊!”他瞪起眼睛:“談條件時腦子清醒點好嗎?”
“我很清醒啊。”我說:“你先說你要不要殺我!”
“你先說你現在想幹什麼!”他明顯在迴避我的問題。
“只要你不殺我,那一切都好商量!”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可以……”我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撲了上來。
待我看清時,已經被他壓在身子底下,頭皮傳來劇痛。
“好意思叫我不殺你?”他鐵青著臉,死死地瞪著我:“等會兒就把你剁了!”我打了個冷顫,想要推他,卻被他按住手腕,用剛剛綁他的那條繩子綁了個結實,且在我的脖子上打了個結,甩出來一條繩頭。
他鬆了手,拉著那條繩頭,冷冷地問:“跟他做了?”我梗起脖子。他拉緊了繩頭,我不由仰起脖子,拼命呼吸。
“再給你一次機會。”他靠了下來,掰過我的下顎:“認真回答。”抱蒲藍時我還有幾分置氣,因此還挺害怕。
可這一刻我突然不怕了。我甚至記不清這是他第幾次把我推向死亡的邊緣,而這次以前我並沒有惹過他。
他想殺我根本就不需要我先犯錯,與其這樣,我倒不想讓他好過。我張了張口,他鬆了鬆繩子。
我先努力呼了幾口空氣,被勒扁的喉嚨終於可以重新發出聲音:“做了。”他盯著我,沒吭聲。
我以為他沒聽到,直視他的眼睛,儘量提高了聲音,且把話說得更完整:“我跟他做了。”他毫不令人意外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在頃刻間陷入窒息,頭昏腦漲,眼球劇痛,渾身發冷。雖然很想吐舌頭,但因為不想死成醜陋的吊死鬼嘴臉,還是決定咬緊牙關地堅持。
但這並沒有什麼用,因為我毫不懷疑他會將我大卸八塊、挫骨揚灰。就在我眼前已經開始模糊時,他突然鬆了手。
我的大腦已經因缺氧而不會工作了,腦子裡渾渾噩噩。頭皮上突然傳來的劇痛讓我清醒。
我張開眼睛,看到他冷漠的臉。
“你還有機會後悔。”
“做了。而且他知道我是你老婆,我告訴他了。想不想知道為什麼?”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殺不殺我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有沒有背叛他。
因為對他這種人來說,被人戴綠帽子傷的不是感情,而是尊嚴,而他的尊嚴高於一切。
可他不能哭也不能大吼大叫,那樣太沒格調了,他必須像個男人那樣隱忍,冷冷地掐死我,然後提著手槍去找姦夫幹仗——最好被姦夫搞死。
他不說話,但不斷攥緊的手指代表他正在聽。
“因為你從來都不把我當人看,想打就打,想殺就殺。”我說:“何況當初是你自己把我送給他,你不送我還沒機會認識他。”他依然不說話,就那麼死死地盯著我,緊緊地攥著我的頭髮,我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髮絲正在一根一根地斷裂。
“哦,我忘了你是個精神病患者。抱歉。”我命都不要了,就是為了看他此刻的表情:憤怒的、痛苦的、被羞辱的、近乎崩潰的。
我非常喜歡他現在的樣子,因為他正在痛苦。所以即便我今天叫僥倖活下來,也永遠都不打算解釋這件事。
就讓這片綠草在他頭上生機勃勃地長吧,讓他這輩子都如鯁在喉。繁音突然鬆了手,下**,摔門而去。
我解不開繩子,就這樣在**上躺著,望著天花板。腦子裡一會兒想起今天剛回家時叫我
“老婆”的那個人,一會兒又想起剛剛掐著我脖子的那個人。我明明應該很開心,因為我老公終於回來了。
可我又不開心,我甚至有點恨他。他甩下一句
“再見”,然後一消失就是這麼久,又在我終於撐不住準備走人的時候出現。
這幾個月我每天都在盼著他出現,盼著自己能有機會對他解釋。可他全都忘了,忘了個乾淨。
這感覺真諷刺。突然,臥室門轟然大開。是繁音的手下。他倆過來抓住我,推著我,把我拖進客廳,按到地上。
繁音正坐在沙發上,嘴裡叼著一支菸。那隻名叫jerry的豹子坐在他身旁,用腦袋蹭他的脖子。
他摸著jerry的脊背,吩咐阿昌:“給她喝了。”阿昌手裡端著一隻酒杯,他聞言看看繁音,朝我走了過來。
按著我的人捏開我的下巴並且仰了起來。阿昌把酒倒進了我的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