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這在他心裡是我女兒,是我的孩子。而他此刻非常享受這個過程,他的嘴角甚至掛著一絲有點天真的笑容。
這,才是真正讓我覺得恐懼的地方。
我一度以為,我沒有選錯老公,錯的只是我不知道他原來有這種病。可現在看來我選錯了,我從一開始就選錯了。
終於,在幾乎把這句屍體剁成碎屑時,他扔下了刀子,扭頭看向了我。
我還尚未從震驚中緩過來,望著他,不知該如何配合。
我們就這樣對視著。
很久、很久之後,他突然彎起了嘴角,稍顯詭異地朝我笑了一下。
然後閉上眼,仰面栽了下去。
我的腿徹底軟掉了,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忍不住地乾嘔。
繁爸爸覺得時間已經過去太久而衝進來時,我依然在嘔,胃裡火燒火燎的,泛著酸水,眼前冒著金星。
繁爸爸也被房間裡的情況嚇到了,畢竟滿床都是屍塊。
我被他扶了出去,在花園裡坐了好久。換了新鮮空氣感覺好多了,我斷斷續續地把事情給他講了一遍。
他同樣被震驚了,呆了好久,都回不了神。
為了方便醫生做出判斷,我們之前就連線了監控錄影,且做了記錄。醫生們需要分析一下,沒辦法立刻給出答案。韓夫人也打來電話,堅持要看監控記錄。
傳過去後,兩小時就有了迴音,韓夫人說她正在趕來的路上。
她不在國內,我們等到凌晨一點才等來她。此時醫生正在讓繁爸爸儘量回憶音音小時候的事,可繁爸爸已經把他能記得的全都說了,所以醫生也在等韓夫人。
韓夫人來時臉色很不好,任誰看到自己的兒子做這種事,都不會舒服的。
我們扶著她坐下,她立刻焦急地問:“醫生呢?”
“他們在餐廳。”我說:“他們早晨過來,就再也沒吃過東西了。”
繁爸爸立刻吩咐:“去請醫生們過來。”
“不用。”韓夫人問:“他們怎麼看這情況?”
“他們的意見還不統一。”繁爸爸回答:“有的認為這是病情惡化,但也有兩位認為這是釋放壓力的好事,他接下來很可能會穩定下來。”
韓夫人點了點頭,又問我:“你怎麼中途突然把他放開了?如果攻擊你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我說:“我只是突然覺得應該放開。”
“太不理智了。”顯然韓夫人是覺得後怕,雖然是在抱怨,但的確是在關心我。
“但他接下來的反應證明放開還是對的,放開之前他一直沒動靜。”繁爸爸的表情也很是心有餘悸:“剛剛醫又問我,他小時候有沒有遭遇過性侵。說如果有,咱們最好要如實告訴他們。”
“他在我這裡的時候真的沒有!”顯然韓夫人並不是第一次被問這個:“有也是林至美乾的!”
“這點應該是沒有的。”繁爸爸說:“性侵應該有傷,幫他洗澡的一直都是老林。醫生第一次問我時,我就問過老林。但醫生今天又說,現有的人格分裂患者裡,絕大多數都在小時候遇到過性侵。”
“那就查查林至美。”韓夫人一口咬定:“他在我家的時候,都是千樹和我爸幫他洗澡,如果你覺得他們兩個會對孩子做這種事,那我就無話可說了。”
繁爸爸點了點頭,說:“但醫生已經強調很多次了,也許真的有性侵?你說,會不會是在你管家的那段時間發生的?”
“應該不會。”韓夫人說:“那段時間他的行蹤完全是透明的,也沒有哪裡異常過。而且你別忘了,他的第二人格只有十歲之前的一部分記憶,那一部分恰好全是關於林至美。如果真的有性侵,也肯定是這段時間的。”
繁爸爸沒說話。
我也覺得比較認同,畢竟第二人格是個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