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答案抄上,餘光看到他若有所思的目光。我假裝沒有看到,繼續算下一題,聽到他問:“用不用我教你?”
我忍了又忍,卻還是忍不住:“你什麼時候開始工作?”
“還早。”他說:“我爸爸要我在家看孩子。”
“那你……”我很緊張:“什麼時候跟我離婚?”
他把玩著桌上的筆,沒有說話。
我扭過頭看向他,說:“如果你不想離了,也告訴我一下,免得我整天提心吊膽。”
他還是不說話。
我心裡更慌亂:“你怎麼不說話?”
他又沉默了許久,才終於開口:“明年吧。”
“明年什麼時候?”
“明年今天。”他說。
我問:“那念念歸誰?”
“你。”他靠到了椅背上。
我還沒說話,他又問:“滿意了?”
“不滿意。”
“還有什麼要求。”他驕傲地說:“儘管提。”
“我還要錢。”我說:“兩千塊太少了!”
“你養的是金娃娃?”繁音不屑地問。
“你女兒當然是金娃娃。”
他笑了一聲,歪過了頭:“過來。”
我沒動。
“過來。”他說:“我想抱抱你。”
我還是沒動。
他自己靠了過來,摟住了我的臂膀,頭靠在我的頭邊,語氣很是繾綣:“你為什麼不想離婚?”
“我剛生完孩子。”
“除了這個呢?”
“你希望我怎麼說?”我問:“說我愛你不想離?”這種事怎麼可能?除了替我捐了肝,他並沒有對我做過一件好事。
他沒說話,鬆了手,說:“想離婚隨時都可以,明年再說吧。”
“你這句話根本就是前後矛盾的。”
“哦。”他說:“是我想離婚隨時都可以,但我覺得明年再說吧。”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