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連忙解開安全帶下去,跟他一起進入餐館。
侍者詢問預定,蒲藍報過後,他便把我們領到座位上,倒了兩杯酒,上了兩小碗蘸料給我們。
我跟他面面相覷地坐了一會兒,直到他問:“不試試?”
“你傷還沒好吧。”
他點頭,端起酒杯,很認真地說:“但我已經沒法再呆在醫院了,飯太難吃了。”
“哦。”
他今天看著比那天隨和多了,真不可思議。
“試試。”他又說了一遍。
我連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很好喝。”
蒲藍沒吭聲。
這餐廳的服務真糟,蘸料上來這麼久,都不上硬菜,餓死人了。
蒲藍再度開口:“蘇小姐?”
我連忙打起精神:“蒲先生。”
“我本來想保持風度,但請你理解我已經兩星期沒吃飽肚子了。”他皺著眉頭,滿臉無奈地說:“我先開動了。”
我點頭:“那我催催菜。”
他一愣:“催菜?”
“是。否則你開動什麼?喝這碗黑乎乎的蘸料嗎?”
他呆住,半晌才說:“這是湯。”
湯只有幾口,而且已經涼了,但還是能喝出濃郁的牛肉味。
之後侍者來上沙拉,擺得很漂亮,味道還好,沒有繁……總之味道還好。
菜是法式,所以全程都有酒。內容很多,有炸豬排和燉牛肉這樣的平民食物,也有鵝肝、金槍魚、海膽那樣的高階食物。
蒲藍全程都沒有再跟我說話,只會叫我跟他碰杯喝酒。我越吃越明白這間餐廳不是普通餐廳,明白這個反而輕鬆多了:最慘也能做個飽死鬼。
總之,這餐飯吃得很歡樂。
吃到冰激凌時,蒲藍問:“蘇小姐喜歡吃冰激凌麼?”
“喜歡。”
“願意把我的也吃了麼?”他捂了一下腹部,說:“我傷有點疼。”
我忙說:“那天真的很對不起。”
他沒說話。
“我傷到您哪裡了?”
他皺著眉頭回答:“肚子,離內臟只差兩公分。”
“對不起。”事實上我並沒有歉意。
他露出哀怨的目光:“只是這樣?”
“是。”雖然羅嫚那麼說,但她的經驗未必適合我。我已經重傷了他,索性直白到底:“蒲先生試圖侮辱我在先,我反擊在後。我很抱歉自己用了這樣極端的方式,但並不後悔。”
他翻了個白眼,露出了意料之中的微笑:“你不是頂替羅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