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掰著手指算給他聽,“周王在朝無實權,在民無聲望,與朝中各部都無干系,一個無名無權無利的王叔,獻王到底圖他什麼?圖他年紀大?還是圖他那個母夜叉一般的女兒?”
“這就是你要做的事了,查清楚周王身上的秘密,李鴻禎可從不是個無利不起早的雞。”
李弘景站起身,陰冷涼薄的眼神居高臨下,宛如盯上獵物的狼一樣盯著宣紙上的內容。
能在現任南越帝那隻老狐狸眼皮子底下苟活至今的先帝子嗣,怎麼可能沒點保命的東西。
單看前年的水消金案子和去年至今接連不斷的暗殺,要說周王手裡沒點東西,誰信?。
“行,我去查,誰讓你是爺呢。”安瀾目光晦澀,垂眸不過一瞬又恢復成輕佻爛漫的笑容。
希望是他們想多了,先帝如果真把夜鶯十二營交託給周王,那麼周王的結局已成定局。
夜鶯十二營打從南越建立便作為天子的底牌,值得推敲的是先帝沒將夜鶯十二營交給當今陛下,反而是隨著先帝駕崩一起消失了。
這些皇子們不知打哪兒得到的訊息,假如有一天夜鶯十二營浮出水面,這上京維持了幾十年的平靜勢必要保不住,到時豫王府作為中立方又該何去何從?
不過這都不是他一個太傅之子所需要操心的事情,左不過天塌了還有李弘景這個高個子頂在前面,他操哪門子的心啊。
“對了,你的掌中寶怎麼樣了?”他趴在桌案上,下巴墊在手臂上,殷紅的唇扯起露出一顆小虎牙。
身為常常不請自來的人,柳月在他眼裡不是秘密,只是沒想到表面陰沉冷漠的豫王爺有個含在嘴裡怕化了,抱在懷裡怕摔了的未婚妻。
剛知道柳月這小丫頭的時候他還取笑李弘景老牛吃嫩草,一年多以前聽說她被帶回豫王府時,他悄摸摸去瞧過,不愧是被李弘景藏起來的丫頭,再過個幾年小丫頭長大些,南越第一美人的名號恐怕要易主了。
要是他有這麼一個小未婚妻,他也想當頭吃嫩草的老牛呢。
提到柳月,李弘景周身的威壓不自知小不少,眉眼間也盡是溫柔。
“還是老樣子?”安瀾小聲問了一句。
柳月的情況他多少知道些,那丫頭早晚會出事,不是在睡夢中消逝就是猛然間甦醒。
他擔心的是李弘景心裡那麼在乎小丫頭,若以後柳月的情況宛若曇花一現可怎麼辦?
自小他就跟在李弘景屁股後面廝混,從未見過他對某個人這麼在乎,說是一生唯一都不為過。
一個人的一生只此一次唯一,這個唯一對李弘景來說不同的,光是提到柳月都能讓李弘景出神好一會,那份柔情騙不了人,柳月是李弘景心裡的光或者可以說是善良的人性。
當這份光從李弘景的生命中消失了,安瀾不敢想象。
“你也別擔心,我觀那丫頭面相兇中帶吉,等她跨過這道劫數你們就能好好在一起了。”
李弘景回過神,眸子晦暗,“你還會看相?”
“那是當然,本公子當初憑藉著看相這門手藝開啟了無數少女的心扉。”安瀾直起身子,挺起胸膛,自信滿滿的樣子。
“我跟你說啊,這看相可是門大學問,你就好比···”安瀾一愣。
話說一半他才察覺出不對,屋裡溫度怎麼驟然降了好幾度?還有李弘景這笑容也太燦爛了些?
他剛才都說什麼了?觀柳月面相?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