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次醒來,有一絲光亮隱隱綽綽,可是總是感覺不到實體,蘭花吟嚀一聲,手指不由控制的抽搐。
她沒有感覺到床榻邊有個人,一身黑衣帶著攝人心魄嫵媚,斜依在椅子上。
他就那麼靜靜的看著蘭花,看著她傷痛的掙扎著,無比的煎熬。
“還沒死啊?”好陰毒的聲音,蘭花心中悶鬱,不由駁道,“你才死了!狗賊!這世上就算是你死了,姑奶奶我也不會死的!”
蘭花有些氣急敗壞,強忍著身上的傷痛,詞不達意起來。
呵呵呵········朦朧間,不男不女的笑音飄來,讓人想給它兩個巴掌。蘭花運氣一動,喉中疼痛口腔有血腥的甜膩,她額頭上滾滿了密集的汗珠,心中撕裂的疼。
“你現在是沒死,不過等下就不一定了。”頭頂的聲音很冷淡,好像在他面前死個人沒什麼打緊,蘭花甚至聽見他翹起手指彈去衣裳並沒有的灰燼。
蘭花的呼吸聲越來越微弱,她感覺腦袋越來越沉重,整個人無力的趴伏在地上。
“喂,你沒事吧?”任逍遙有些慌神,緊張的意味在臉部滾動,蘭花一動不動,任逍遙有些顫抖的手貼上她的鼻息,盡然無一絲波動任逍遙皺起眉想要收回手指,卻········
“啊!!·········”任逍遙慘叫,吃痛的甩手,咬牙咧嘴的。
蘭花小巧的牙印,深深的鑲嵌在他的皮肉上,清晰可見。
任逍遙 低眸看見花小蘭得意的張著黑黝黝的葡萄瞳,他的嘴角不由得勾了,手上流血的牙印漸漸癒合。
蘭花磨牙道,“任逍遙,你別太過分!”
任逍遙捏起落在肩頭的發,輕輕理順,動作柔弱無骨卻給人蛇一般的狠辣,“小蘭花怎猜到是我?莫非……這兒有我?”
蘭花拍開他放在胸上的鹹豬手,皺皺瓊鼻,“無知的女人。”
頓時,房間很安靜,很安靜……蘭花脖子不知何時纏繞上如冥火一般的手掌,窒息,疼痛,又在冒出汗水,蘭花雙手按在心臟的位置流出苦楚的淚。
任逍遙更加收緊冥焰,嘴角勾起,狹長的煙眸精光外露,看著蘭花的絕望,一陣笑意逼出薄唇,“若在叫我女人,你的下場會比蠱爛心更加慘烈百倍.不信大可嘗試,只怕你沒有那麼多條命。”
蘭花癱軟在床上,淚盈眼眶,任逍遙一甩披風,收回法力,大步走出屋外。
蘭花撫了扶肩頭,像是包紮過的樣子,可心卻很痛,蠱毒作祟也無可奈何。
長揚青絲浮動著波光,床上少女閉上已經無用眼睛,纖長的睫毛顫動,今後該怎麼辦?她的前途一片迷茫。
門外梨樹已然開芽兒,風流淌在每個枝節中,融化成清靈的音樂。
什麼時候,院子裡有嗚咽,一壺壎樂……低鳴。似哭似泣,沉悶的訴說打碎在一片陰鬱中,倏然笙歌起,與壎和鳴。
奏樂二人感嘆天衣無縫的默契,一時間低迷在這安靜的和平中。
眼睛瞎了,不知道是白日還是黑夜,總之,在內心處的墨色很幽謐很漫長。
蘭花側身伏臥在塌上,聽見窗外的鳥羽斑駁,落葉與石頭的碰撞,還聽見離自己不遠處,筆尖滴著濃墨似水般空靜落在硯臺上的聲音。
很難想到吧,她居然和任逍遙同處一室。肩頭上的傷痛被壓住,好像沒有了疼痛,她勾出一笑嘴角囁嚅。就等他過來,用控制不住的好奇心趴在她耳邊,然後......
玉石俱焚,這不是很好的結局麼?
微微轉身,調整這個姿勢,死也要死得舒服些。想到此處,不由得想大聲歡笑,玉石俱焚?為什麼?為了教派的和平為了給教主報仇,還是為了那個早就失了人性的孽畜?
她不要!憑什麼?憑什麼她就得傻傻的死?她不僅要殺死任逍遙還有·········那個孽畜——柳!伯!昭!
花小蘭語調怪異的大笑,以至於淚都流了出來。
在一旁書信的任逍遙略皺眉頭,稍稍才擱下筆走到在地上笑到發狂的凌亂女子面前,面無表情的壓下心中波瀾,“你在,笑什麼?”
笑什麼?看著任逍遙,眼前卻沒有出現那個身材纖瘦眼睛卻奪魄的魔鬼,“在,笑什麼?”無緣無故的重複了一遍他的話,這副身體真好呢,很合身,很合身······、任逍遙,可真有本事。
“變成男人了啊?”蘭花準確無誤的捧起面前的臉頰,她已經在腦海中演練過無數次,如何戳穿一切,如何看他沉淪········
既然任逍遙如此樂意為她效勞,那麼,總要感謝他的。
唇瓣緩緩貼上曾經令她喜悅又讓她痛恨的臉,好似廝磨纏綿的在他耳邊吐出一個又一個的字句。柔軟的身體斜倚著他,卻很殺風景的邪惡蔓延出嗜血的猙獰。
“任逍遙,該感謝你還是該殺掉你呢?先感謝你替我除去第二個仇恨的人,再來殺掉我第一仇恨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