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染極力想要看清楚面前的景象,可眼前始終有一團薄薄的霧氣擋著,令她無比的頭痛。
再加上現在周圍人的說話聲,她腦子裡更是像漿糊一樣稀裡糊塗。
現在的這場鬧劇本來就與她無關,所以蘇染染也不想多事,徑直走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至於之後會怎麼處理,她也根本無心過問。
誰知,蘇染染前腳剛走,麗娘後腳就到。她本來是忙了一天,想要回來歇歇腳,沒成想到聽到下人稟報,說是香玉樓裡面死了人,聽人說還是花魁親手打死的。
花魁還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殺人?麗娘氣的怒不可遏,也顧不上維持平日裡臉上的那三分笑意,瞬間憋著一張臉,那上面的皺紋溝溝壑壑變得如同一道一道的小溪流。
麗娘怒氣衝衝地插著腰回到了香玉樓。
哪料一進門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就撲鼻而來,麗娘一時間沒有防備,被那味道嗆的咳嗽了幾聲。
“這是什麼味兒?”麗娘皺著眉頭,臉上一陣嫌惡。她揮了揮鼻子前面的空氣,似乎忽視想要將那股惡臭的氣味趕走。
在一旁伴隨左右的龜奴見媽媽終於問到正題上,立馬添油加醋的把香玉樓裡剛才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還十分“貼心”地著重強調了花魁琉璃的所作所為。
這還了得?!麗娘一聽龜奴這樣說,臉色頓時紅如豬肝,腦袋就像是一個茶蓋兒,都快要氣得被頂起來了。
她尖細著嗓音,猶如一聲聲打鳴的公雞,刺耳又嘹亮,“還不趕緊帶我去!琉璃呢,讓那小賤人給我滾出來!”
也難怪麗娘會這樣生氣,青樓雖然算得上是黑色產業,可他們始終保持著表面的歌舞昇平一副康泰盛世的模樣,為的就是招攬更多的客人。畢竟沒有客人想上青樓來一趟還能擾一身麻煩。
如果花魁竟然有膽子殺人,這樣的事情被傳出去的話,還會有哪個客人敢上門?到時候香玉樓離黃也不遠了。
麗娘這樣有雷霆手腕的人自然不能坐視不理,趁著現在還不是香玉樓開張的時間,她立馬吩咐龜奴守住全部的門,把所有的姑娘都集合到大廳,她要好好審問審問,在得不到確切的解決方案之前,誰都不可以離開香玉樓半步。
龜奴連忙點頭哈腰,屁顛顛的去執行命令了。他其實也很想看到琉璃悽慘的下場,所以對麗孃的命令,他樂此不疲。
麗娘快速的挪動著步子,站到高高的舞臺上面,用一雙凌厲的狐狸眼眯著審視著眾人,下面的姑娘們在她的眼中,不過是個未出世的娃娃。
“你,出來,給我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 麗娘從人群中隨手指了一個姑娘出來。
那姑娘被嚇傻了,這說著站在原地不敢動,最後還是被不知道誰推了一把,這才將將站了出來。
“媽媽……”那姑娘身體發抖,兩隻眼睛紅的跟小兔子一樣,哭起來好不可憐,柔柔弱弱的身體讓人很想憐惜一番。
這一套或許在男人面前有用,但麗娘可不是吃素的,她臉色一冷,聲音提高了八度,“你如果再這樣哭鬧下去,我就把你降成四等姑娘!”
四等姑娘是那些年老色衰的女支女必經之所,拖著年邁的身子還要服侍那些拿不出多少錢來的客人,下場十分悽慘。這個刑罰可太嚇人了,那個被單獨叫出來的姑娘聽到之後立馬把眼淚忍了回去,再也不敢發出半點哭聲。
“還不快說!”麗娘再一次催促到,那聲音裡面有著諸多的不耐煩,好似那姑娘再不趕緊從實招來,她就立刻履行自己的命令 。
那姑娘抖了一下身體,努力的讓自己顫抖的聲音平靜下來,她喉頭有些哽咽,手腳也在不自覺的顫抖,“是琉璃……姐姐!”
那姑娘的聲音有些含糊,看到麗娘臉色不愉後,立馬又重複了一遍,“回媽媽的話,正是琉璃姐姐!”
這一次,姑娘的聲音清晰有力,雖然依舊在顫抖著。
琉璃那個賤蹄子!麗娘心裡暗罵了一句,氣的連牙齒都在咯咯發抖。原本她間琉璃年輕貌美,能為香玉樓裡面招攬生意,所以她才對琉璃和顏悅色,不論琉璃做什麼事情都能得到她的原諒。
所以琉璃的行為才愈發乖張,直到現在居然敢動手殺人!
本來麗娘看在情面上還想著多留琉璃幾天,讓她不要那麼快的去賣皮肉,以便早早的跌了身價。
現在想來,早點兒讓這個賤蹄子去賣也好,正好藉此機會殺殺她的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