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默和殷澤見終於有人問出了這個問題,也是將目光看向了米老頭,想聽他說出個所以然來。
米老頭笑了笑,指著那盤醉生夢死開口說道:“你說它啊?不過是用了我們空空門的一個易容手段罷了。”
說起空空門的易容手藝,那確實是神了去了,在你面前出現的一個空空門的胖子指不定去了易容手藝就是一個比麻桿還要瘦的人。
這空空門的易容手藝只有像米老頭這樣在空空門德高望重的老一輩人才會的手藝,用一些特製的麵糰和水就能輕易讓自己改頭換面,所以對於進入有些地方拿些東西或者說逃避官府的抓捕頗為有用,是空空門的不傳之秘。
不過,米老頭說用這易容手藝做出來這醉生夢死,非默三人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米老頭葫蘆裡究竟賣了什麼藥。
“老鼠,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接說啊。”野羊道人不由地催促道。
米老頭哈哈一笑繼續說道:“這盤子裡面看著裝的是老鼠崽子,但其實不是。”
“不是老鼠崽子,那是什麼東西?”殷澤疑惑的開口問道。
非默三人同時往八仙桌中央的盤子看去,裡面赫然是五隻粉嫩的老鼠崽子,儼然是一副醉酒之後沒了動靜的模樣。不過三人再仔細一看,那老鼠崽子確實不是活物。
米老頭這時也不賣關子,直接就說了出來:“這看著是老鼠崽子,其實是我們金陵特有的一種魚,叫作浮蘆,平時常常藏匿於水底,尋常人都不曾見得,老漢我很久以前拜過一個師父,我那師父是一個老饕。因此,老漢我也養成了一個愛吃的習慣。”
米老頭說到這裡,神情像回到了很多年前跟著師父一般,半天才回過味兒來繼續說道:“這捉浮蘆的法子就是師父教我的,說來也簡單,不過是找一些松樹木柴,點著後用水熄滅,但不是全滅,然後放到水邊用煙去燻,沒一會兒那些浮蘆就被松煙燻的暈了向,一個個飄到水邊,這時候就一撿一個準。”
米老頭說到這裡,非默三人嘖嘖稱奇的時候,野羊道人又問出了一個問題:“老鼠,你說來說去,說的這也全是魚啊,關老鼠崽子什麼事?”
米老頭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野羊道人才繼續說道:“你急什麼,這不就正要說嘛。”
說著,米老頭提起一罈米酒,一掌拍下,那厚厚的封泥應聲而落,一陣淡淡的米酒香瞬間包裹了眾人。
酒香混著菜香,卻是別有一番風味,眾人不由地分了筷子。
“邊吃邊說,邊吃邊說。”米老頭招呼著眾人吃喝起來,米老頭的孫子米喜給在座的人都倒了一杯米酒。
非默只喝了一小口,頓時眼裡放出點點光來,這米酒確實軟糯可口,沒有陳年杜康的火辣,也沒有桂花釀的香甜,但是這米酒要柔和的多,說直白點,就像是一個江南的女子在斷橋春雨中一點點說出她的心事那樣娓娓道來。米酒入肚,後勁上湧,則像是這個江南女子最後離別的時候輕輕地啄了你的側臉一般,雖不怎麼熱烈,但足以迷了心神。
一杯酒下肚,桌上頓時活躍起來,俗話說女人要想熟悉一同逛次街就好,男人要想熟悉嘛,喝頓酒就好。如果是喝頓花酒,那就更不得了,鐵的就像是認識幾十年了一樣。
一陣推杯換盞之後,米老頭才又繼續開口說道:“這浮蘆啊,肉質緊嫩,又因為常年浮在水面之下,泥層之上,因此又少了尋常河魚的腥味,做起來鮮的很啊,比老鼠崽子絲毫不差。”
米老頭說到這裡,非默三人還是不知道這浮蘆魚是怎麼能和老鼠崽子扯到一起的。
好在米老頭又吞下一口米酒後,意猶未盡的砸吧砸吧嘴繼續講了起來:“我把這浮蘆去了魚骨,加了酒剁成魚肉沫,按照我們空空門特有的易容手藝把它整成老鼠崽子的模樣,足以以假亂真。”
非默三人聽米老頭說到這裡才算是恍然大悟,不由地讚歎起米老頭這易容手藝的高超起來。
這時候殷澤忽然想到一件事,不由地開口說道:“這魚肉怎麼可能有老鼠崽子那般的粉嫩顏色出來呢?”
“問的好!”米老頭不由地誇讚殷澤一句,繼而講道:“單單有這浮蘆還不夠,還得用這金陵城特有的一種香草,那香草名為朱竹,和竹子一般是節狀,帶著些許的紅色,摘來在罐中搗出汁水,加到魚肉中就成了老鼠崽子那般的粉嫩。”
米老頭講完,非默三人已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沒想到這看似簡單的一道醉生夢死,米老頭居然如此肯下功夫。
看來不僅僅米老頭的師父是一個老饕,米老頭自己更是一個十足的老饕。
等米老頭講完,非默三人對八仙桌中央的那盤醉生夢死已經放下了戒備,一人分了一隻蘸了料汁放到嘴裡,三人頓時對米老頭豎起了大拇指,那浮蘆的鮮加上朱竹的怪,最後是蘸料的刺激,簡直絕了!
米老頭依舊是呆呆的笑著,五人很快就喝光了那一罈米酒,米老頭手一拍,又是一罈米酒的封泥落了下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野羊道人打聽起非默和殷澤二人去茅山的目的起來。
非默和殷澤倒也沒有隱瞞,直接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不過卻隱瞞了拿回鎮魂幡的事情。
“你是說你們要去幹那個虛葉?”野羊道人睜著一雙醉眼緩緩開口問道。
“沒錯。”殷澤直接就承認了。
“唉,那畜生現在修為不簡單,我有鎮魂幡在手都敵不過他,我看你們還是算了吧。”野羊道人說著又喝了杯米酒,不想再多說些什麼。
非默這時突然想起在黑龍寨地宮裡的時候,木紫衣曾經說他是茅山叛徒的事,不由地開口問道:“我說野羊老道,你到底和茅山之間發生了什麼?”
野羊嘆了口氣,一口喝盡杯中米酒沉聲問道:“你知道我和虛葉那畜生是什麼關係嗎?”
野羊道人這個問題倒是難住了非默,還好野羊道人緊接著就用一種發狠的聲音開了口:“虛葉那畜生曾經是我的師兄。”
“什麼?你就是虛葉的師弟?”殷澤驚駭的開口問道。
野羊道人緩緩點點頭,算是預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