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破廟後,風極流明顯感覺跟蹤自己的人少了很多,雖然偶有那麼幾個看向自己不善的眼神,但是也只是看看而已,沒少沒敢表達對風極流的‘尊重’,既然他們不‘尊重’自己,風極流也懶得‘尊重’他們。這讓風極流輕鬆了不少,畢竟老是被人尾隨可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沿著官道一連行走了數日,終於不遠處一個小城隱隱在望。離小城越遠,行人也多了起來,商賈行人穿梭其間,在這荒蕪的原野上,能有這麼一個小城,倒是給這大地上平添了幾分生機。
“壽伯,遼遠城到了嗎?” 官道上一輛馬車中傳出一位女子的聲音,而且聽這聲音,像是一個年輕女子,聲音頗為清脆好聽。
“小姐莫急,遼遠城已經在望了,估計再有半個時辰也就到了。”馬車上趕車的壽伯急忙回應,趕了兩天的路,卻是有些著急,即便是坐馬車,也讓人吃不消,何況小姐身體本來就有些羸弱,長途顛簸這麼久倒是受罪了。
“壽伯放心,我理會得,慢慢趕路就是了。”小姐說道。
“小姐就是不說,老奴也知道你的擔心。”壽伯說道:“聽來往的客商說最近遼遠城出現了妖怪,總是在夜間出沒,專門找單身漂亮的女孩下手,據說已經有七八個女孩失蹤了,雖然報了官府,但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官府也沒有辦法。我們得趕緊趕路,交了貨立馬調頭回去,可不敢在這遼遠城耽擱。小姐你要是出了事,老奴萬死也難贖罪,老爺即便不怪罪,老奴也沒臉活了。只是苦了小姐,跟著老奴來回顛簸,這本該少爺做的事情卻讓你一個女兒家的承擔,哎……”
“壽伯可不要說什麼死啊活啊的,我可沒你說的那麼嬌貴。雖說弟弟有些頑劣,但是父親也經常打罵他,不過弟弟年級尚小,或許過上兩年就回心轉意了也說不定。”馬車裡的小姐一聽提到她那弟弟,也是有些無奈,誰讓她攤上這麼一個弟弟呢,自己商賈之家,進過幾代的積累,家中倒也殷實,由於只有弟弟一根獨苗,所以小時候父母難免溺愛,造成了現在遊手好閒、好吃懶做、飛揚跋扈的性格,雖然現在父親意識到了不妥,開始管教,但是為時已晚。
“哎,但願吧!”壽伯也是無奈地感嘆。回心轉意,估計是沒指望了,小小年紀飛鷹遛狗、調戲良家,更是青樓賭場的常客,如此下去,葉家幾代積攢下的那點家底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散光了。老爺現在忙得抽不開身,小姐心疼父親,自告奮勇替父親分擔,年紀輕輕便出來拋頭露面,這幾年下來委實吃了不少苦頭,可是小姐愣是沒有叫過一次累、沒說過一次哭。
壽伯是葉家的老人了,從小看著小姐長大,雖然心疼小姐但是也沒有辦法。指望少爺怕是難了,自己這把老骨頭能活一天就一定照顧好小姐一天,要是哪天自己不在了,小姐可怎麼辦呢?
恰好馬車從風極流身旁路過,聽到他們的對話,風極流有些疑惑:人類的城鎮怎麼會出現妖怪?修行界歷來不干涉凡人門的事情,一則醉心修行,不願參與凡人的俗事;二則不想多牽扯到因果。而且妖修和人類修士常年爭鬥不斷,但是早就有約定成俗的規定,不管怎麼樣也不影響牽扯到凡人身上。這小城出現了妖修,莫非是有妖修趁機作亂不成?自己作為天行門的傳人,碰到這種事怎能退縮,否則天行門的門規威嚴何在?這事自己一定要管上一管。
“這位老丈,在下有禮了。”風極流抬手施禮道。
馬車上正趕車的壽伯急說道:“小哥莫非是想搭車?只是車內乃是我家小姐,多有不便,小哥消失不嫌棄,就在老朽這前面對付一下,不知可否?”
雖然被誤認為是搭車的,但是風極流並沒有辯解:“如此就多謝老丈了,在下坐在馬車前面便好。”
跑了幾十年的江湖,壽伯這雙眼睛看人還是很準的,這風極流雖然一身衣服並不華麗,但是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高貴之氣,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當然也不像壞人,否則他也不會讓一個陌生人隨便上馬車。
“我觀小哥風塵僕僕,恐怕是走了不少的路啊!”壽伯倒是頗為健談:“小哥氣度不凡,老朽閱人無數,但是像小哥這般氣度還是第一次見。”
“老丈過獎了,”風極流笑道:“在下風極流,老丈叫我小風便可。”
“那好,我便託個大,叫你一聲小風,大家都叫我壽伯,你也這麼叫我就行了。”壽伯笑呵呵的說道:“我是天陽城葉家的商隊,來遼遠城做些買賣。不知小風你是做什麼的?不是我自吹啊,老朽我這雙眼看人一向很準,但是小風你呢不像官員、不像世家子弟、也不像個書生、更不像商賈之家出來的,所以老朽我還真有些看不透。”
“在家呆的實在無聊,於是便生出出來走走的念頭,”風極流說道:“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所以我便一人離開家鄉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罷了。”
“你是個有志氣有毅力的人,你不管幹哪一行,都能做的很好。”壽伯說道:“只是出門在外總比不得在家方便,遇上些難處也在所難免。”
“剛才聽壽伯說遼遠城出現了妖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其實這才是風極流的主要目的,先了解下情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面對妖修可不能大意。
“哎,小風你有所不知啊,這事發生有快十來天了,都傳到我們天陽城了,最近來往遼遠城的人都少了,都是因為這妖怪給鬧的。”壽伯有些惱怒:“你說這好好的妖怪來這遼遠城作甚?還專門挑未出閣的單身女子下手,每天丟一個,前天就聽說已經丟了七八個姑娘了,哎,真是造孽啊,好好的姑娘家的,說沒就沒了,她們父母該多傷心啊!”
“那怎麼知道是妖怪給弄走的呢?”風極流繼續問道。
“聽說有一天夜裡,有個醉漢從青樓出來,看見一條渾身雪白的東西駝著一位昏迷不醒的姑娘跑的飛快,那醉漢當世就嚇暈了,醒來後便說是看見了妖怪,只是當時喝的有點多,沒看清楚那是個什麼妖怪。”壽伯倒是聽到不少傳聞,把知道都說給風極流聽。
“既然遼遠城都出了妖怪,你們怎麼還要來這遼遠城?而且還帶著你家小姐?”風極流反問道:“雖說那妖怪只是夜間出沒,但是誰又能保證他不會白天出現呢,據說妖怪一向狡詐啊!”
“哎呀,小風你提醒的對,老奴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壽伯顯然被風極流的話提醒了:“看來我們的抓緊時間了,把這趟貨交了之後就不要來遼遠城了,聽起來怪嚇人的,老奴倒沒什麼,可是我家小姐可不能有任何閃失。”
“如此也好”風極流說道:“生意雖然要緊,但是怎麼也比不上自身安全重要,老丈要多加小心了。”
“哎,那可是妖怪啊,”壽伯嘆道:“人怎麼和妖怪鬥?惹不起只好躲了,只是這事都發生十來天了,怎麼也不見有仙師過來降妖伏魔呢?”
“仙師都忙著修行呢,哪有時間過來降妖伏魔!”風極流淡淡地撇撇嘴,修行之人沒有好處誰願意多惹是非,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很少有人願意做。
“小風你說的是啊,仙師都忙著呢,哪顧得上我們這些平頭百姓。”
說話間的功夫便到了遼遠城門口,程序是要交稅的,壽伯顯然來過不少次了,主動下了馬車前去城門口處交稅。
“天陽城葉家的商隊,商隊一共二十五人,這是二十五枚銀幣,長官請點點。”壽伯顯然很清楚入城稅行情,顯然輕車熟路。
“行了,你們進去吧!”確認是二十五枚銀幣,軍士便放行了。
“小風啊,坐好了,我們進城。”壽伯笑呵呵地問道:“小風你進了城準備去哪啊?我們直接去李家交貨,交了貨我們就直接返回天陽城了,恐怕我們就要就此別過了。”
“多謝壽伯一路照顧,風極流感激不盡,你隨便找一間客棧把我放下就行了。”風極流說道。人家主動用馬車捎了自己一程,而且還替自己付了一枚銀幣的入城稅,這讓風極流真的有些感動,跟修行界的爾虞我詐、你搶我奪比起來,可謂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