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另類的不惑上
極寒之地,太行山脈。
獨孤日天坐在一處斷崖前,眺望天穹,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些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
不要誤會,他當然不是在思考寧先生贈予他的佩劍為何會消散,這件事兒,他看的很開,畢竟神劍有靈,擇明主而棲,他在思考的是,他是如何一步步被拓跋蓉給騙到了太行山上,一呆就是七個年頭。
一開始,拓跋蓉可憐兮兮的求他幫忙,說什麼極寒之地兇獸遍佈,要他護送。
到了極寒之地又說,太行山脈有妖怪,要讓他幫忙一道鏟除。
上了太行山之後,他剛要看看拓跋蓉還能使出什麼手段,拓跋蓉只是送了他一個頭箍,說是謝禮。
戴上頭箍之後才發現,他只要一走出太行山脈百裡之外,這頭箍就使勁往肉裡刺,疼的眼淚直流,死活掙脫不開。
後來,他才發現,原來是拓跋蓉覺著山上能幹活的人實在太少,就一個南宮路凡。於是,便讓拓跋木把他給抓了起來,當免費的苦力與後備的幹糧。
拓跋木是誰,那是活了幾千年的守墓人啊。
獨孤日天知曉拓跋木的身份後,哪裡還敢反抗,只能任勞任怨。
好在,山上的活也很‘輕松’,無非是早上起來漫山遍野的採草藥,再用幾個時辰熬煮湯汁,忙碌到夜色降臨,給兩位病患從床榻上搬到木桶裡,不斷添柴,時刻緊盯火候,直至清晨破曉後,再給兩位病患搬回床榻上,然後……就又到了採草藥的時間。
沒錯,輪著轉,轉了整整七年,沒有片刻的消停。
慘烈,實在是太慘烈了,往事不堪回首啊簡直是。
直到昨日,這兩位病患終於有了精氣神,時而醒來幾次,真靈的傷損已然痊癒大半,獨孤日天才終於有了清閑,於是,他便開始思考這苦逼到頂的人生,究竟是個什麼鬼東西。
想了整整三天三夜,獨孤日天也看開了,不就是些許活計嘛,這算什麼,反正他生來就是個畜生命。
拓跋蓉說過,人生多苦,少有快哉,即來則安,勝者風流。
獨孤日天深刻的理解了這個道理,於是——他升華了。
當他放下一切,靜下心思之後,猛然發覺,似乎在不知不覺之間,自身境界竟是悄然跨入不惑之境,成了江湖上自公孫未之後,又一位大修行者。
他孃的,幹苦力幹到了不惑上,幾千年來,他可真是頭一遭啊。
這事兒,說出去誰能信啊?
獨孤日天不知道的是,他的境界神速,是因為當年在聽雨軒喝了一碗拓跋蓉的洗澡水,那小小的一碗湯水,卻蘊含著極其恐怖的靈力,若是他真的清閑下來,或許需要數十年才能將這些靈力融入血肉,但他一直忙碌了七年,每一次精疲力竭,蘊藏在體內的靈力便會滋養他的血肉。
七年不惑上,只需一碗洗澡水,童叟無欺。
“唉——”
獨孤日天搖了搖頭,慢悠悠走回山腰處的院子裡,瞧見拓跋蓉與南宮路凡正悠閑愜意的嗑著瓜子兒,於是便從遠處拉個了椅子過來挨著兩人坐下,抓了些瓜子磕起來,“我聽說,江湖有變動。”
不是聽說,而是看到,以不惑觀人間。
他每當想起不惑這兩個字,就能想起長達七年的苦逼生活,頓覺索然無味。
南宮路凡放下一把瓜子殼,拍了拍手,狐疑道:“山上就咱們幾個人,你往哪兒聽說?”
獨孤日天聳了聳肩,“我不惑了。”
南宮路凡摸了摸獨孤日天的額頭,“好好地,怎麼不想活了,誰又欺負你了?”
獨孤日天嘆了口氣,“當我沒說。”
就這玩意兒,也能當醉夢司之主?
當年的棋閣,難怪能被寧先生掃滅。
拓跋蓉瞥了獨孤日天一眼,“昨兒個爺爺說了,再有一年半載,蕭晨哥哥和江楓哥哥就真正痊癒了,到那時,我就放你出去。”
獨孤日天冷哼一聲,“你騙我多少次了,再信你,我就是烏龜王八蛋!”
其實,對於走不走這事兒,他還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