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太歲
後山，院子。
王十九抱著綠裙女子來到逾牆而入，走到低案處，正要給這姑娘放下，才發現這小姑娘跟個螃蟹似的，緊緊抓著王十九的袖口，硬是不撒手。
這姑娘肌膚雪白，手腕與腳踝處、被麻繩勒出來的青紫痕跡。極為明顯，嘴裡又被塞了條絲帕，無聲嗚咽，淚流不止。
“這怎麼……”
長孫婉兒瞧著這一幕，有些心軟，連忙走上前將綠裙女子嘴裡的絲帕取出，正要安慰兩句，卻聽到‘哇’一聲大哭。
綠裙女子將頭埋入王十九懷裡，如同受了驚嚇的小獸。
寧不凡壓低嗓音，看向王十九，問道：“沒傷著吧？”
他問的是，這小姑娘有沒有受傷。
王十九瞥了眼寧不凡，微微搖頭，“受了些委屈，身子無礙。”
說著，他眸光微亮，牽引著星芒，似溪流般潺潺流淌在綠裙女子的手腕、腳踝處的青紫痕跡，星光覆上，微微閃爍，這些極為顯目的痕跡便消失無蹤。
“成了，別哭了，聽得我頭疼，我這衣裳可不便宜，都濕透了。”王十九嘆了口氣，抱著不肯撒手的綠裙女子走向低案，說道：“還有，你趕緊下來，我又不是木枕……”
忽然，王十九覺著肩頭微疼，低眉看去。
這小姑娘正狠狠咬著，跟條狗一樣，王十九心頭一樂，不禁笑出了聲，“行了，趕緊鬆口，一會兒牙該崩了。”
這還真不是他吹噓，憑借不惑之軀，就算是讓二品武者拿刀劍來砍，任憑刀劍斷裂、都留不下一絲痕跡，還敢用牙咬？
長孫婉兒搖頭失笑，“我去做些飯菜，一會兒給你們送出來。”
寧不凡微微頷首，“有勞。”
綠裙姑娘咬了一會兒，見沒什麼反應，便鬆了口，眼淚汪汪抬眉問道：“你……你不是跟他們一夥的？”
王十九將綠裙姑娘放下，揚了揚下巴，指向寧不凡，說道：“瞧見沒，就這個白頭發的男子，這廝才跟那群人是一夥的，他們全是壞人，而我是好人。他們要欺負你，是我救了你，知道吧……以後見了你哥，就得這麼說。”
綠裙女子順著王十九的目光，看向寧不凡，愣了愣神。
寧不凡瞥了眼王十九，雲淡風輕道：“久遠之年，荒野林澗，狼犬顧面。犬指狼而言，爾為犬輩！外人卻道，此為犬吠。”
很久很久以前，在荒蕪林中，有一隻狗和一頭狼相遇，狗沒見過世面，指著狼便說，你是狗。其實，在外人眼裡看來，這只是狗的撒潑狂叫。
寧不凡說完這話，大有深意的看了王十九一眼，再舉起杯子，迎著王十九上抬少許，笑道：“汪汪？”
不‘汪’的話，怕你聽不懂啊。
這可真是將嘲諷拉滿。
王十九氣急敗壞，冷笑道：“自古狼犬之戰，大多狼勝，閣下自命為狼，怎的卻被狗給踩在腳下？”
寧不凡臉色一黑，有些掛不住面子，“喝茶，喝茶。”
王十九神清氣爽，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又給身旁立著的綠裙女子倒了一杯，“行了，你也坐下吧。”
綠裙姑娘抹了抹眼淚，老老實實盤膝坐在低案上，目光卻始終在寧不凡臉上亂瞟。
王十九側目看去，問道：“怎麼，見過這張小白臉？”
綠裙女子先是點了點頭，又趕忙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見過天機榜首寧鈺的畫像，嗯……在我們宗門的牆上掛著，出入都能瞧見。”
王十九先是一愣，其後猛一拍案，拍案叫絕，“哈哈！寧鈺，你都被人掛牆上了！好哇，好，太好了，真是大快人心！”
寧不凡翻了個白眼，“你給我等著，趕明兒我就給你畫一幅，也掛牆上。”
綠裙女子忸怩半晌，弱弱問道：“你是，天機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