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夢蝶飛身躍上瓦頂,壓低嗓音問道:“這寧鈺,怎麼躺在院子裡睡了起來?”
甲骨搖了搖頭,“這院子攏共有三間房,一位名為柳凝兒的姑娘,佔據一間屋子。”
司徒夢蝶詫異道:“這惡毒至極的寧鈺,竟捨得給你我各讓一間屋子,不會吧?”
沒想到,這寧鈺竟還是個貼心的男子,看來……以前或許是有些誤會他了。
甲骨聞言,翻了個白眼,“自然不會,他睡屋簷下,純粹是是自個兒念起舊了,與咱倆可沒關系。還有啊……這餘下的兩間房,他也說了,是舊友的歇腳之地,不容旁人落足。”
司徒夢蝶撓了撓頭,“旁人……說的是你我?”
甲骨點了點頭,“我這不是招呼你來房頂了?”
一個天下第一神醫,一個江湖蝶花榜第七。
兩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品高手,在寧不凡的淫威之下,竟只能在夜裡屈尊待在屋頂養神。
司徒夢蝶眼皮狂跳,“多少年了,可從沒人敢讓我睡在屋頂,還是這大雪紛飛的夜裡。”
甲骨嗤笑道:“夢蝶,你還沒認清你我的處境不成?你我在明面上是客,實則是隻是寧鈺的籠中之鳥,掌心玩物。不就是在屋頂上待上幾個日夜嘛,不算什麼。”
不得不說,甲骨此人……確實是個人才。
而司徒夢蝶,除了姿色尚可,別無長處。
也不知她何德何能,竟與甲骨成為至交好友?
“什麼,我竟是他的掌中玩物??”
司徒夢蝶咬牙切齒,恨聲道:“這該死的寧鈺,我早晚……”
她這後面的話,卻是不敢再說出來。
因為,她發覺自己的頸間,悄然刮過一陣涼風,是鋒寒至極的問心劍意。
像是有人將一柄劍抵在她的頸間。
司徒夢蝶身子微僵,戰戰兢兢的看向臥在竹椅上酣睡的寧不凡,訕笑道:
“我早晚得……好好伺候您老人家。您老人家趕緊睡,我與甲骨今兒個為您守夜,若膽敢有宵小之輩襲擾,我絕不輕繞!”
話語落下之時,司徒夢蝶頸間的寒意悄然退去。
寧不凡輾轉翻身,呼吸輕緩,睡夢正酣。
這一夜,悄然過去。
雞鳴報曉時,日光灑向人間。
天微微亮,便有敲門聲響起。
寧不凡伸了個懶腰,眼睛眯開一條縫,喚道:“司徒夢蝶,開門迎客。”
房頂上,司徒夢蝶聽到寧不凡喚她名字,不敢怠慢,連忙躍下,面上堆滿笑意,“好嘞!”
她全無察覺,自己像極了富貴人家府裡,任人使喚的勤快丫鬟。
甲骨斜倚在房梁,瞧著這一幕,搖了搖頭,心中嗤笑。
如此一品高手,在人吃人的江湖裡,倒也算得上是一股清流。
怎麼人家一喚,你就屁顛屁顛跑過去了?
當真是一點威嚴都沒有。
寧不凡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甲骨,奉茶!”
甲骨聞聲,猛一點頭,高聲道:“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