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後緊跟隨四道人影,皆是黑衣蒙面,其中有一人手握半月黑弓,之前那些利箭便是出自他手。
寧不凡輕咳兩聲,忍著疼痛,咧嘴笑道:“怎麼,想取我寧鈺性命,這才來了五個人,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哈哈……”上官雲頓也覺著此事有趣,不禁搖頭笑道:“這四人皆是二品聞道巔峰之境,加上我,五名二品,取你一個武道不入流之人性命,綽綽有餘。”
寧不凡目光平靜,回道:“你……是上官雲頓吧,你就不怕今日之局,是我與未湖樓一同設計的圈套?”
聽聞此話,上官雲頓臉色微凝:
“寧鈺,我們盯了你一個時辰,直至確認了你的府上沒有潛藏任何高手,這才選擇出手,如今你已中箭,性命不過一時三刻,大局已定,只是……你彷彿是在故意等著我們來殺你,倒讓我覺得有些奇怪,我想問問,這是為何?”
性命不過一時三刻?寧不凡看向上官雲頓,問道:“這箭上有毒?”
上官雲頓點點頭:“無解之毒,若非無解之毒,我又怎會現身與你一見?”
不愧是老謀深算,看來他還是明白‘反派死於話多’這句話的含義,直至真正大局在握了,才施然露面。
寧不凡眉頭一皺,傷口疼痛漸止,傳來一陣瘙癢,低頭看去,血液已經凝結,傷口處流出的不再是鮮紅血液,而是凝結的黑紫粘稠血塊。
看來毒素已然入體,寧不凡輕輕撥出一口氣,淡淡笑道:“如此也好,我將死之時,能否告知於我,你棋閣為何接二連三刺殺與我?莫說是為了姜然,我想,以你堂堂江湖三閣之一的身份,絕不會將一個區區天風國皇子放在眼裡。”
上官雲頓心底訝異,沒想到這位天機榜首還真不怕死,他倒也沒說謊,這毒名為‘天蠶’,位列天下第八,採於東荒國極北莽荒之地特有的十數種劇毒調變而成,此毒……無解。
中了此毒,渾身鮮血凝結,不出一時三刻便會徹底死去。
他沒有回答寧不凡的問題,只是皺眉問道:“寧鈺!你真不怕死?”
寧不凡噗嗤一笑,諷刺道:
“死有何懼?不過……我確實是在等你,等了你許久,只是你棋閣之人太慫,我這才讓未湖樓找到姜然,讓他對西荊樓動手,給你棋閣創造出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殺了我,你看,你們這不是成功了嗎?”
若在旁時,司涯將自己當做重要的棋子,若非將西荊樓在萬京的勢力徹底覆滅,西荊樓怎會允許自己死去?若非將西荊樓覆滅,只怕上官雲頓領著人剛到驛館,便被西荊樓一眾高手拖出去宰了。
這是自己耗費許多謀劃才創造出的必死之局。
上官雲頓心底閃過無數疑惑,沉聲問道:“你為何如此做。”寧鈺中毒已是事實,大局已定,就是太過順利,反而讓他越發不安。
寧不凡低頭看向傷口,這箭插在左肩,總是有些影響手臂舒展,傷口處只覺得瘙癢一片,他皺著眉頭,狠狠捏著入體的利箭,猛地用力,將帶著黑紫血塊的弓箭拔出體外,箭尖肉眼可見的掛著幾塊碎肉。
若非中了‘天蠶’之毒,單憑這番作為,足以致命,好在傷口處血液凝結,倒也不疼。
“這樣吧,你告訴我,棋閣三番四次欲殺我的真相,我便告訴你,我為何設計引你前來。”他的臉色平靜,彷彿自己並非是一個將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