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嶸枝葉間掛著零星的紅色絲帶,大約是許願的學生掛上去的,投掛的太高成了高高在上的倖存者。
小七不信神佛,只對那塊牌子感興趣,盯著看了許久,才在鹿欽原的催促下邁步離開。
下了小廣場,順著往東走,不一會兒就走進梧桐樹蔭裡,風吹葉動搖晃著陽光,投落在地上的斑駁碎影便如墜地的星星盈盈閃爍,漂亮而怡人。
樹下的長椅上,樹後的草地上,偶爾可以見到一兩對小情侶,在嚴師重規山一般的作業重壓下偷品愛情的澀果,腦袋湊在一起說著不為人知的悄悄話,便見女孩紅透了耳朵,悶悶的吃一口家長精心準備的便當,男生卻猶自臉皮厚重的說著俏皮話試圖把女孩逗笑。
小七走在前面,鹿欽原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默默地守護著。他的心態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平靜,彷彿這個世界裡只有他和小七,還有梧桐清風相伴。
走過梧桐小道是一面不大的人工湖,湖裡睡蓮盛綻,如一朵朵火焰飄在水面,將湖面映染得鮮豔闔麗,像是灑了胭脂在湖裡,波光瀲灩。
一湖的睡蓮遠遠看去便如一團滾滾烈火,而站在烈火旁邊的小七就像溫暖的陽光,將其包容吸納。
有那麼一瞬,鹿欽原恍然以為小七是站在一片如火如荼的曼珠沙華裡,滿目赤紅,觸目驚心,妖冶的紅色彷彿火舌一般要將小七吞噬。
“小七,快過來!”鹿欽原快步過去一把將小七攬進懷裡,回過神以後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他也不掩飾,更緊的抱住小七:“回吧,餓不餓?該吃飯了。”
“阿鹿?”小七能感覺到鹿欽原的不安,鹿欽原松開小七,在他發頂親了一下:“沒事兒,走了,你小白哥該著急了。”
等在車裡,白澤也沒閑著,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束秀一倒各種問題紛至沓來,連打個群架都要電話請示要不要打,真不知道束秀以前是怎麼管這些人的。
白澤性格嚴謹細膩卻不是在管人方面,但也有他的一套方法,白澤問了三個問題。
“你們秀哥不在打架都不會了,是嗎?”
“以前你們秀哥也是這樣事無巨細聽你們廢話嗎?”
“我現在懷疑,你們到底是沒長腦子還是想渾水摸魚?”
那邊便噤若寒蟬,白澤繼續說:“場子大了,規矩再嚴也有照顧不到的地方,難免就給人一種可以投機取巧的假象。”
看到鹿欽原和小七走出來,白澤笑了笑,提醒道:“外面都傳弱閻王手下有十殿閻羅,百鬼驅譴,誇張是有,也未必就一點不可信。”
否則鹿欽原能舒心的在蘭苑養傷?還一養就是近一個月?即使是鹿見微,也忌諱著十殿和百鬼,不然現在上濘市早就變天了。
“鹿爺,簡少爺,你們回來了。”白澤開啟車門等兩人上車,關上車門坐在副駕駛位上,吩咐司機開車,後面跟著的車隨之緩緩啟動。
“先去吃飯,然後去公司。”鹿欽原近幾年暗裡逐漸洗白産業,明著他是張月集團的總裁,暗裡他是黑道弱閻王。
“我在謙味館定了位子,離公司也近。”白澤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其中肯定是有人挑唆,若不及時把這種嘍囉清出去,時間長了也是個隱患。這次,你打算讓誰接手秀秀的工作?”
鹿欽原問:“你有什麼好人選?”
“彌盛霏可以勝任。”白澤猜鹿欽原心裡內定的應該也是這人,果然鹿欽原沒有反對:“嗯,他能力不錯。”
謙味館是張月集團旗下的餐飲企業,處在交通便利的黃金地段,主打中國傳統美食,高品質檔位,複古文雅風,每天客滿為患,近段時間正籌劃著開分店。謙味館的負責人方以唯忙得焦頭爛額,突然收到白澤的電話,說大老闆要來吃飯,立刻放下手頭的工作,親自盯著安排出貴賓包廂,站在門口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