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淩落石一死,危城的氛圍頓時變得緊張起來。尤眠本來就不打算在危城長住,現在手裡有了錢,自然是要找一個舒適一點的地方住下。
尤眠:“你這是要走?”
“嗯。”
雨聲逐漸小了起來,聽起來好像是停了。
兩人對視一眼,雖然都沒有開口說話,但透過眼睛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剛下過雨的夜晚有幾分寒意,濕漉漉的空氣中都彷彿灌了水,聞起來除了一股泥土的土腥味兒便是雨水潮濕的水汽。
一輛馬車在官道上行駛,兩側各有一人騎馬同行。
馬車裡點了蠟燭,幹淨透亮的琉璃燈罩將燃燒的蠟燭籠罩,光亮頓時柔和且明亮起來。
坐在馬車上的兩個人保持著安靜,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聊。
尤眠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那麼大勇氣,竟然敢搭別人的便車。
回想起當時盛崖餘的表情,少年不免有些尷尬。原來對方是想詢問他是不是要留在邊城長住,自己卻意會成了要不要一起走。
興許是看出來了尤眠的尷尬,一路上無情也沒說什麼,只是提前將車上的蠟燭點亮。
“你這次出來就帶了兩個人嗎?”
尤眠憋了半天,總算是憋出來一句話,抬起頭來幹巴巴地發起疑問。
據昨天那個劍客所說,盛崖餘的官職不小,還是在京中為官,按理來說出行的陣仗不會這麼……簡樸。
聞言,一直在看書的無情挪開視線:“人多不方便,而且容易打草驚蛇。”
此時的無情雖然還保留了些許少年的青澀,但和尤眠相比,已經有了不少成熟的韻味。
他淺笑:“難道我很像需要保護的樣子嗎?”
“那倒沒有。”
尤眠之前在危城曾見過對方出手,相比外面同行的那兩個人的身手都不及盛崖餘。
少年向後靠在車廂上,衣衫略單薄,自袖口伸出來的手腕皓白,指尖微粉。
無情望著他,隨後從車上的櫃子裡拿出一件披風遞了過去。
“天寒。”
他言簡意賅,尤眠只好抬手接過來。
這披風裡面還是毛絨的,拿在手裡沉甸甸的,還沒披上就知道很暖和。
尤眠抖開披風,一股清雅的香味竄入鼻尖,很香,但不刺鼻。
他一邊披上披風,一邊抬眼偷看坐在一旁看書的盛崖餘。
怎麼不說話……有些尷尬……
他們兩個滿打滿算也才見了不到十面,雖然勉強算是朋友,但也是不熟的朋友。
待在同一個空間卻不說話,尤眠自然會覺得有些尷尬。
思索片刻,他輕咳一聲,再次試圖挑起話題:“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怎麼其他人都喊你無情?”
昨晚尤眠在樓梯口詢問這個問題,只不過還沒等無情回答,他們就回了房間,沒一會兒他就匆匆回了自己房間。
至於這個疑問,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是一個代號。”
無情沒想到對方心裡還惦記著這個問題,放下手裡的書卷,再次抬起頭來,語氣舒緩。
“代號?”
尤眠很是好奇,為什麼會用“無情”做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