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剛發生沒多久,幾乎是片刻後,一隻大黑耗子從視窗竄了起來,“撲通”一聲就摔到了地面。
他立刻趴在床邊,雙手扒著床沿:“誰?!”
地面上的黑影還在動彈,空氣中彌漫來一股血腥味。
尤眠鼻尖聳動,大驚。
“喂!你說話啊?”
他連忙下床,生怕這人死在自己房間。
走進了才發現,地面上倒著的人已經流了不少的血,小蛇一般向四周流動。
尤眠被嚇了一大跳,雖然半隻腳踏入江湖,但他很少遇見這麼血腥的場面。淩落石死的時候只是巨石一般倒下,石觀音也只是幹癟下來。
眼前的場景仔細算來還真是尤眠第一次見到這麼血腥的樣子。
少年拎起衣擺,小心翼翼地抬腳輕踢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人。
此人身穿黑衣,險些和無邊夜色融為一體,要不是空氣中的血腥味和地板上的血,尤眠恐怕都不知道對方受了傷。
“你還能說話嗎?”
少年半蹲下來,瞥了一眼黑衣人手裡緊握著的刀,猶豫開口:“我身上的傷藥不多,但是夠你用。”
他放低聲音,探手過去:“不過是要收錢的……”
話音未落,近乎死了的黑衣人突然伸手握住了尤眠抬起的手腕,力氣很大,警惕得不行。
“啊!”
少年痛呼一聲,一邊掙脫著黑衣人手掌的桎梏,一邊抬起另一隻手去拍打。
“你鬆手。”
尤眠再次吃一塹吃一塹吃一塹,疼得他眼淚都快流下來,甚至在心裡保證下次一定不會再發善心。
聽到少年的聲音,半昏半醒的黑衣人這才松開手,還沒等尤眠找他算賬,頭一歪徹底暈了過去。
尤眠:“……”
這都什麼事情啊!
他橫眉冷豎,又不能放任這人暈倒在自己房間不管,只好先掏出藥丸塞進黑衣人的嘴裡。
尤眠起身在房間裡翻找著剪刀,最後只找到一把剪燭花的。
“算了,勉強能用。”
走到黑衣人面前蹲下,他動作不熟練地剪開黑衣人身上的衣服,手顫顫巍巍地將金瘡藥撒在了對方鮮血淋漓的傷口上。
好歹是止住了血,尤眠這才鬆了一口氣。
還是一會兒再包紮吧。
他起身將剪燭花的小剪刀放在一旁,動作還沒結束就聽到了敲門聲。
“篤篤篤。”
門響了三下,每下間隔一息,很有節奏。
尤眠頭皮發麻,垂頭看了一眼自己腳邊的黑衣人,冷汗都快滴下來。
這場景不管怎麼看都像是案發現場,他若是開門,豈不是會讓外面的人多想?說不定還會將他當做兇手抓起來。
但是好像不能隨便移動吧?萬一二次受傷了怎麼辦?
在他猶豫之時,外面的人再次敲了敲門。
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聽到這道聲音後,尤眠眼睛一亮,起身過去將門開啟一條小縫。
“是你啊。”
他眉眼稍彎,身體將開啟的門縫堵得嚴嚴實實:“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