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她哭得越傷心,但卻又不敢真的放聲哭出來,只能低聲抽泣著。
看到夜雲深這模樣,她說不心疼是假的,這個男人他以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整個南越國的驕傲,他有他自己的風流不羈、恣意瀟灑,可自從和她在一起後,卻屢次為她涉險,拋棄了曾經所有的一切,屬於他的權力與財富,如今還因為她,虛弱不堪地躺在這床上。
她甚至希望他不要對她這麼好。
“那顏兒,你要我怎樣?”他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命啊,如果命斷了,我怎麼活?”
她一直哭,不知道說什麼,這樣好像就能好受一點,但夜雲深卻受不得她流淚的模樣,越看就越是心疼。
“你穿得這麼少,肯定很冷吧,到我床上來,免得又著涼了。”他用手掀開被子的一角,自己往裡擠了擠。
其實有灼華燈在,這室內的溫度與外面的相比起來還是挺高的,至少不會冷,夜雲深這話顯然是在找藉口。
可這世上最愛你的事,是明知你在找藉口,我卻依舊傻傻地配合你。
夜雲深受的是內傷,身上並沒有傷口,所以風清顏一在他身側躺下,就毫無顧忌地伸手抱住了他,小臉蹭著他結實的胸膛,眼淚都沾在了他衣服上。
夜雲深無奈,伸手給她蓋好被子。
“雲深,我愛你。”
簡簡單單卻又不失輕浮甚至還帶著一絲莊重的兩個字,落在夜雲深耳中,讓他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他突然笑了笑,說:“顏兒,我也愛你。”
他低下頭,慢慢地在她額間落下一吻,抱住她的雙手更緊了幾分。
她把自己深深地埋在他的懷裡,感受著屬於他的氣息,這樣就能安心。
從前總覺得愛太沉重,她不配說,喜歡太輕浮,看著好似不夠心意,如今親口把這個沉重的字說出,那麼她就已經做好了這一生一世陪他走的決心。
願我們,將來誰都不要後悔。
*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一天,風清顏已經被允許下床走路了,但是夜雲深卻還不行,他的傷需要好好休養著。
幽境三州的邪魔一直肆虐,鬼族這幾天倒沒什麼危險,只是聽說各修仙門派好像又有動靜了,具體的沒人告訴風清顏,他們都說先讓她好好休養。
風清顏沒辦法,只得應下,但也交代了暖知,若是有事一定要告訴她。
而就在當天夜裡,淮州城城主府的牢房中,看守犯人的幾個獄卒在同一時間感到睏倦,然後撐不住睡倒在地。
邁著緩慢的步子,有人悄無聲息地走進了牢房,那是一個穿著黑衣的人,披著斗篷,戴著帽子,臉上還有一張黑色面具,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那人身形如鬼魅,明明步子不快,卻總是能從原地突然出現在前面不遠處的地方,一路如入無人之境。
隨後沒多久,他站在一間牢房外,面具下的一雙眼看向了牢房裡的某個人,那人正躺在一堆草垛上,蓋著一床還算厚實的灰色被子,背對著他。
“趙城主,我知道你還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