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關於義警?
布加拉提顯然並不需要再考慮繞路之類的問題,他精神集中,藍白色的夥伴出現在他身後,伴隨著淩冽拳風,一道道拉鏈被“貼上”在了牆面上面,重重疊疊又四通八達的小道被暴力直接地開啟了直線通道,順著柴油電鋸的轟鳴,兩位“熱心市民”看到了整個事故現場。
想象中的殘忍畫面並沒有出現,拿著電鋸的也並不是搶了東西的混小子們。甚至那位女士口中的警察都是熟人。
格瑞絲的背影冷靜而挺拔,電鋸在她手上如臂使指。她並未攻擊任何人的致命之處,準確來說現場並沒有什麼血液,但在場每一個人都不會否認這把漆黑電鋸的殺傷力。此時此刻暫時沒有任何人受傷,但顯然明天早晨醒來之後檢視後街的房屋權利人的錢包一定會受傷。現場目光所及的任何東西都被這暴力的工業機器摧殘過一遭,而它們碰到那把電鋸的唯一後果就是如熱刀切黃油般被輕若無物的一刀兩斷。
“格瑞絲?她?”福葛震驚之餘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除了那把不應該存在的電鋸以外,格瑞絲的脖子上還環繞著明顯普通人應該是看不到的光圈。準確來說應該是在夜色中似乎發著光的鎖鏈,它不借助任何外力浮在半空,如果不是格瑞絲的肩膀裝了磁懸浮裝置的話,那隻能是一個原因——
這個鎖鏈,只有“他們”能夠看到。
於是福葛小聲地向布加拉提發問:“你看到了嗎?”
布加拉提給予了福葛肯定的回答:“看到了,格瑞絲不僅是個警察,也是替身使者。”
這件事的沖擊對福葛而言有點大,不管是格瑞絲會使用電鋸,還是格瑞絲也是替身使者這回事。最重要的是這電鋸哪兒來的?如果是堆在這個小道中的雜物的話,不應該有如此幹淨的外表,以及人數並不算少的街頭混混們應該不會讓格瑞絲有機會拿到如此殺傷力的武器才對。另外阿帕基好像已經懵了,他身上沒有任何人在壓制他了,但這位可憐的年輕警察完全愣在了原地。
布加拉提很快加入了戰場,不過這單方面的“屠殺”顯然並不是很需要他的幫忙,至少武力方面是不用。小混混們眼瞅著女性電鋸殺人魔身後的牆壁出現扭曲,突然變得如同布料一般出現破口,之後又在破口中鑽出了兩個人,幾乎要嚇瘋了。而又有人發現那牆壁就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合了起來,突然冒出來的兩個人卻沒有消失,夜色中的巷道傳來驚聲尖叫,將接到報警後立刻趕到巷道入口的警察都嚇了一跳。
眼下他們要做的並不是給格瑞絲提供什麼武力支援,而是應該留下幾個小混混——搶劫的黃毛已經屁滾尿流地竄了出去,也不知道在哪個拐角消失了。於是兩位熱心市民發動了不屬於唯物主義下的超能力,鋼鏈手指與紫煙,主要是鋼鏈手指在出力,留下了兩個因為年紀較小而跑的比較慢的街頭少年。
“你沒事吧?”布加拉提看向了格瑞絲。
格瑞絲隨手調整了一下脖子上的鎖鏈,道:“我沒事,你們怎麼來了?警察到了嗎?”
“被搶劫的女士在路上碰到了我們,之後繼續向警局去了。”福葛回答,“看看時間,應該馬上就到了。”他總覺得格瑞絲這幅樣子不太正常,她和格瑞絲與阿帕基共同居住了不算短的時間,這位向來都以友好面貌示人的女性從未有過如此冷漠的表情。她對於自己和布加拉提的到來幾乎算不上驚訝,只是開口問了一句而已,連情緒波動都沒有。
“那就太好了。”周圍除了被控制住的兩個少年以外,已經沒有其他小混混的蹤影了。格瑞絲轉過頭向阿帕基走去,那漆黑的工業武器被她毫不愛惜的隨手丟開——但沒聽到金屬落地的聲音,它無聲無息,就像是一直沒有落地一樣,“親愛的,你有沒有事?”
阿帕基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而後立刻止住了自己的腳:“我沒事,但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看起來這麼……”這麼異常?
“……這是一些,嗯……一些特殊的手段導致的。我們這個組織 死者世界)出來的人都有一些自己的特殊能力。”格瑞絲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鎖鏈,在阿帕基的視角中就是她摸了一下空氣,又陷入了沉思,“啊,就是超能力。”
福葛聞言好懸沒按住掙紮的少年。
阿帕基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是該相信,還是該給自己一巴掌趕緊別睡了:“超能力……?”
格瑞絲抬起頭:“對,就是超能力,福葛他們也有的,我們是拯救市民於水火的義警,白天打工晚上打擊犯罪。”
“……”阿帕基是真的愣在了原地,最終他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你是不是以為我沒看過蝙蝠俠?”
趕來的警察打斷了這裡的尷尬,而在場的四個人中,福葛和布加拉提差點被當做故意傷害他人的嫌疑人一起帶走。好在報案女子為他們說了話,解釋清楚為何除了兩名沖動的菜鳥警察以外還有其他人在此地與街頭混小子們幹架。
警局內,剛剛送走受害人和兩位熱心市民的曼奇尼一把拉住了臉上有傷的阿帕基,還沒等阿帕基發出怎麼又是你在週末值班的吐槽,這位看著阿帕基長大的警察前輩就發出了關懷後輩的聲音:“你怎麼樣小雷歐?傷的重不重?格瑞絲呢?格瑞絲受傷了沒?”
“我沒什麼大事,格瑞絲……她應該沒受傷。”阿帕基搖了搖頭,“她很擅長戰鬥,的確很擅長。另外別在辦公室這麼叫我,我都參加工作一年多了。”
曼奇尼長出口氣:“是嗎,那就好,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即使格瑞絲的簡歷裡面的確有著很高水平的格鬥技巧,但確實她看起來太無害了。”
阿帕基抽了抽嘴角,心說格瑞絲用的可能並不是格鬥技巧,正準備問案件情況如何時,就聽到隔壁傳來了非常悽慘的哭聲。曼奇尼和阿帕基二人立刻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沖向了隔壁辦公室。只見費德麗卡正安慰著格瑞絲,黑發女孩此時此刻哭得就像是被嚇壞了的小學生。
“嚇死我了——真的嚇死我了,他們拿出匕首的時候我真擔心雷歐會受到傷害……”格瑞絲趴在費德麗卡胸口——她的身高剛好卡在這兒,哭得值班同事胸口的襯衫都濕了一大片,“看在【死神信仰】的份上,他們竟然還會帶危險的武器在身上……”
費德麗卡看到迅速趕來的兩位同事,立刻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阿帕基。格瑞絲平時是個相對挺冷靜的姑娘,正常來說她最生氣的時候也不過就是對辦公室的靠枕進行一場碳基生物對非生物的霸淩,將靠枕搓圓揉扁又坐在屁股底下就算是她最大的發洩了。此時此刻她哭成這樣,費德麗卡非常少見的感到了手足無措。“格瑞絲,冷靜一點,阿帕基沒受什麼傷,他身上最大的損傷應該就是膝蓋磕到地上導致的淤青。他的臉最多過一週就會恢複,不會讓你的男朋友醜多久的。”
曼奇尼哭笑不得:“這是重點嗎!再說了阿帕基這會兒也不醜,我們的好小夥子帥著呢!”而後他推了一把阿帕基,“快去安慰一下格瑞絲,她嚇壞了!”
於是阿帕基從費德麗卡手裡接手了自己的女友,他任由對方在自己的胸口抽泣。死神的淚水浸透了阿帕基胸口的布料,連帶打濕了他的胸肌和腹肌。過了十多分鐘,格瑞絲總算是平靜了下來,她接過費德麗卡遞過來的抽紙,頗為不好意思的擦了幾下臉。“真是抱歉……我太失態了,費德麗卡,我明天幫你洗襯衫吧。”
“小事兒,你不用管這件襯衫。”費德麗卡大手一揮,“那群混小子到底有幾個人?怎麼能把你們弄成這樣?真是的,你們帶回來的兩個孩子才十三四歲,就已經被帶壞了,滿口都是謊話。他們竟然說格瑞絲用一把電鋸把其他人都嚇跑了,開什麼玩笑,那巷子裡根本沒有電鋸,格瑞絲怎麼可能帶著這麼大的工具在外約會?”
曼奇尼也站在一旁幫腔:“可不是?他們純粹就是在胡扯,還說什麼兩個熱心市民是打破了牆壁鑽出來的,開什麼玩笑呢,那邊的牆完好無損。”
格瑞絲打了個嗝,接了下茬:“對,沒錯,他們就是在胡說八道。那位女士的手提包拿回來了嗎?”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告訴你們了。”曼奇尼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拿回來了,除了有點髒以外沒什麼損失,她已經帶著包離開了。筆錄都做好了,之後還得去抓主犯……那倆小孩根本就是湊數的跟班,連同夥的名字都報不全。哦該死,這種半大孩子最難搞,正是天不怕地不怕,把所謂的兄弟義氣看的比小命都重要的時候。”
格瑞絲接過阿帕基遞給她的紙杯喝了一口水,用啞了一半的嗓子說道:“明天我來問問他們吧。”
“可能不行,親愛的,你得作為證人,不能當辦案人員。”費德麗卡道,“你知道的,辦案的警察可以有很多,證人卻只有現場的那麼幾個。”
格瑞絲頗有些遺憾:“好吧,那我和阿帕基就先回家去了……費德麗卡,曼奇尼,你們倆什麼時候換班?”
“明天上午七點就會換班了,然後週一我們休假。”曼奇尼打了個哈欠,“格瑞絲,你週二能不能帶餅幹來?我想吃巧克力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