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慵懶的週末
酒精,哦完美的酒精,它帶走了心碎男孩的所有壞心情。
電影已經結束,格瑞絲站起身來收拾被淩亂的易拉罐搞得亂七八糟的茶幾,阿帕基手裡還握著一罐啤酒,此時這個高大的青少年——畢竟還不滿二十歲——正整個人都癱在沙發上,臉頰被酒精燻得通紅,嘴角還留著巧克力餅幹的碎屑。在電影演到一半的時候他已經快要被辣瘋了,格瑞絲不知道從哪裡聽來辣椒能夠解壓的說法,在烤餅幹之前還去了一趟華人超市,帶回來一塊有著恐怖紅油的火鍋底料。義大利小夥不太吃得慣這東西,後半場幾乎一直都在靠甜品來填肚子。
“真是亂七八糟啊,”格瑞絲頗有些無奈,對她而言啤酒和可樂唯一的區別就是口味,酒精會無可奈何的被死神的身體拋棄,於是在男友已經醉成一灘史萊姆的當下,她還能站起身來收拾這一片狼藉的客廳。“挪挪,雷歐,我要把鍋拿回廚房。”
廚房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格瑞絲在洗碗的時候會下意識的哼歌,死神學校有時候會流行一些讓人看著就摸不到頭腦的東西,比如在上帝面前用吃橘子的數量來衡量是否能夠前往天堂之類的。不過不可以上天堂的理由也的確五花八門就是了,比如格瑞絲是因為在法庭上開槍擊斃了被告……啊,這種事倒也沒必要細細回想。
“……死神語歌詞),死神語歌詞)……”水聲和清唱的歌聲混在一起,流淌進了阿帕基被酒精燻蒸得昏昏沉沉的大腦。格瑞絲唱的歌他聽不懂,但死神的歌曲總會混著些許悲傷的曲調。那是死神學校的校歌——意外的受學生們的歡迎,或許是因為本身還算好聽,並且死神學校並不會強制學生們在活動集合的時候進行大合唱。
等廚房和客廳都收拾妥當,時間已經來到了淩晨,格瑞絲看了看錶,覺得可能自己還沒睡著就會聽到窗外的鳥叫。阿帕基已經完全睡著了,醉鬼的睡眠不受噪音的困擾,格瑞絲嘆了口氣,用剛剛擦幹的手貼在阿帕基臉上:“去臥室睡覺啊醉鬼,我拉不動你你就真不動彈呢?”
睡了幾個小時,阿帕基也算勉強找回了一些意識,半睜開眼看向格瑞絲:“你還沒休息啊……”
“趁鍋熱,要先把鍋刷了呀。”格瑞絲伸手拉起男友的手,“別在沙發上睡了,快回臥室去,你要是生病了我可真是扛不動你。”
阿帕基又閉上了眼睛:“那你拉我起來……我家的鑰匙放在,放在……”
“直接在我家睡吧,醉鬼。”格瑞絲看了一眼天色,把已經半眠的阿帕基從沙發上拉了起來,還沒等醉意朦朧的青年思考清楚為什麼一米六剛出個頭的姑娘有這麼大勁兒,他已經被劈頭蓋臉砸下來的被子埋進了深黑的夢鄉。
如果說有什麼事能讓一個上了一整週班的社畜感到欣慰,那就是“明天不上班”。格瑞絲把阿帕基扔上床之後,自己也懶得再去翻隔壁的鑰匙,團吧團吧就把自己也縮排了被子裡面。
酒精的味道仍然有些濃,但確實已經疲憊了。格瑞絲閉上了眼睛,等睡醒了,再一起好好的去收拾一下房間吧。
週末的太陽太好,窗外的鳥叫太吵。格瑞絲並不會受酒精的影響,也就沒有被稀釋乙醇藥翻的結果。在睏意和煩躁中掙紮了好幾分鐘後,頂著一頭亂發的死神摸起床頭的眼鏡架在鼻樑上,站起身,拉開窗戶把窗外的鳥兒趕跑。
時間早就不是清晨了,這會兒勉強可以說一句上午。人生中的三大難題一下子就解決了一個——早餐已經睡過去了,直接去考慮午餐吃什麼吧!
吹風機的聲音終於叫醒了宿醉的青年,阿帕基支著身體從床上做起來,靈魂比軀體慢了好幾幀。等那個還沒有清醒過來的靈魂嵌入了腦殼痛痛的身體,阿帕基好懸連人帶抱枕一起摔下床去。
雖然,但是。
格瑞絲與阿帕基的交往時間不算短,但也不長,二人本就是同事兼鄰居,但剛確定關系就認識了福葛,這會兒福葛也才離開他們家不到倆月——忙碌的警察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踹開交往的門板,尤其格瑞絲還是個保守的亞洲人。至少迄今為止,手牽了嘴親了,更親密的行為還沒有發生過。
如果就這麼發生的話,是不是有點太不浪漫了?阿帕基慢半拍的想著。突然,格瑞絲放下吹風機,洗發水的香氣侵入了他的鼻腔,女性的面容素淨且精緻,紅框眼鏡架在她的鼻樑上面,酒瓶底一樣的鏡片後面閃著瑩綠色的光。
“想什麼呢醉鬼?”吹風機的開關再次被按動,熾熱的暖風吹得人臉頰幹燥,“你昨天醉的像一灘史萊姆,什麼都沒發生。”
“快去洗澡吧,水還熱著呢。”格瑞絲笑著,“午餐吃番茄肉醬意麵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