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歌苦笑道:“榆琴妹妹言重了,我可不敢以各位的恩人自居,我先是隱瞞身分,後來又有偷襲劫人之舉,我只盼司馬家的諸位,下回見面時下手可以輕些,尤其是衛老弟,我把他的琴姑娘劫走,下回再見,他的『詩畫江山劍』沒向我當頭劈來,那還有天理嗎?”
榆琴本想說衛靖並非衝動誤事之人,但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也沒十成把握,肯定衛靖不會如此,臉上頓時微微發熱,只得趕緊轉移話題,問道:“榆琴還有一事不明,陸大哥可知道,為何養心樓與天機閣要捉我?榆琴不過是一介流落風塵的藝妓,無關緊要,莫非他們是想針對公子?”
陸長歌卻搖頭道:“並非如此,真正想捉你的人,是如今世人眼中最有實力的藩王,蜀昭王,養心樓擒你是為了與王爺打好關係,而天機閣只是助盟友一臂之力而已。”
此時衛靖為了尋回榆琴,待他先將自己行蹤告知食客,方便聯絡後,他便與鳳心遙、勝霞兩女啟程上路,一路往東南而行,途中三人正說到榆琴被擒之事。
衛靖問道:“所以真正要捉琴姑娘的,是蜀昭王?”
勝霞點頭道:“蜀昭王想要一名輕煙樓的藝妓,這件事我們曾聽天機閣的人提過,由於蜀昭王實力雄厚,且時常涉足江湖,所以有許多人都想將她擒來,藉機討好王爺,本來在去年《萬武歸藏》之前,那名藝妓便該讓養心樓買下,並送交蜀昭王,但在交易即將完成之際,那名藝妓卻無端遭人劫走,從此下落不明。”
衛靖笑道:“原來如此,這麼說來那位程咬金,正好就是區區在下了。”
勝霞又道:“後來養心樓與天機閣多方追查,卻一無所獲,依你所言,這段時間榆琴姑娘正是待在司馬家,也難怪他們追查不到。”
鳳心遙問道:“既是如此,後來琴姐姐又是怎麼讓人發現了?”
勝霞道:“蜀昭王之所以能掌握榆琴姑娘的行蹤,還是因為上回三王聯合甄選大會,據說他在大會上見到一名琴藝絕倫的琴女,且琴音與輕煙樓那名藝妓頗有相似之處,他雖察覺有異,但那名琴女當時是要上呈給皇帝的,所以他也不敢貿然出手,只是暗中派養心樓調查她的身分,再看有無良機劫人。”
衛靖不禁讚道:“上回其實我已讓司馬家中的易容高手相助,給琴姑娘做些打扮,好讓他人認不出來,想不到這位王爺卻能從琴聲中聽出端倪,這位王爺可真是棘手。”
勝霞同意道:“庭首一向是個冰冷淡漠之人,即便面對範欺道這等魔頭,他也仍是我行我素,不假辭色,世上僅有兩個人,才能令他有所動搖,第一是紀滄然,第二便是蜀昭王。”
衛靖尋思,紀滄然平時在人前稱得上溫文儒雅,鋒芒內斂,但他在天機閣,或者與藏魚庭共事之時又是何種樣貌,那還真是耐人尋味。
鳳心遙又問:“勝霞姐姐,那後來呢?”
勝霞卻若有所思,一會兒後才盯著衛靖道:“後來......我便跟他一起摔到山崖下了。”
只見她神情微妙,令鳳心遙一時有些摸不著頭緒。
而衛靖這才想起,若照時間推算,之後的確就是藏魚庭在荒山伏擊司馬家一事了。
此後勝霞與自己跌落石窟,出洞後便自行離去,不知所蹤,後來養心樓是如何掌握榆琴動向,她自然是不得而知了。
勝霞續道:“我雖不知後來如何,但養心樓既已留心榆琴動向,多半也會聯絡天機閣,若你們沒刻意隱藏她的行蹤,那被發現也只是遲早的事。”
衛靖點頭道:“是了,我與琴姑娘大搖大擺出現在南陽兩派聚會,天機閣的人一定老早就鎖定目標,只不過等到聚會結束,兩派沒法相助之後,這才在襄陽出手劫人。”
勝霞道:“既然是在這裡劫人,陸長歌雖有可能將榆琴姑娘交給養心樓,讓他們轉交蜀昭王,但我覺得機會不高,這功勞他應該還是想寄在天機閣身上,因此他多半會自行把人帶去,而昭王府勢力在這一帶最大的據點,便在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