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衛的!我到底哪一點得罪了你?咱們不是同鄉嗎?明明井水不犯河水,你三番兩次找我麻煩,卻是為何?”陳裕也憤怒地吼。
“你還好意思說!你還好意思說!”衛靖大怒,胡亂揮著短劍,卻不敢上前一步,生怕他真將溫於雪推下去。
“陳裕⋯⋯”溫於雪突然一聲呼喚,語音冷如冰雪。
陳裕怔了怔,溫於雪突然掙扎起身,也不顧陳裕手上那髮髻插入她頸子數分。
“你瘋了嗎!”陳裕哇哇大叫,溫於雪死命和他拉扯。兩人同時一個不穩,向後倒去。
衛靖在溫於雪掙扎之際,便吼叫衝上,一把拉住溫於雪的手臂,將她扯了回來。
只聽見陳裕落下時的嘶吼聲淒厲嚇人,跟著便是碰的一聲,再沒動靜了。
公孫遙也實時趕上,但看溫於雪衣裳不整,趕緊轉過頭去,說:“衛兄弟,快將溫姑娘拉回來。”
溫於雪和衛靖隔著欄杆互擁,衛靖只覺得溫於雪身子冰冷,像是抱著一塊冰一般。他連連安慰:“於雪姐姐,你不要怕,沒事了,沒事了⋯⋯”
溫於雪哽咽一聲,流下淚,捧著衛靖的臉,連連親吻,說著:“我好後悔,小衛你對我好,我卻只將你當作弟弟,我好後悔⋯⋯”
衛靖又是欣喜又是難過,拉著溫於雪的手,說:“我抓緊你,你翻過來!就像於雪姐姐你以前帶我爬樹一樣!”
溫於雪悽然一笑,撥開衛靖的手,身子向後仰去,喃喃地說:“但我已不能活了⋯⋯”
“啊!啊──”衛靖大驚,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沒構著。溫於雪的身子已掉了下去。
那聲悶沉聲響,像木柱敲鐘,重重擊在衛靖胸口深處。衛靖猛一顫抖,發狂似地叫喊開來。
公孫遙愕然回身,見衛靖正攀著欄杆,趕緊一個箭步上前,抓住衛靖後領,死命拉著他,將他往後拖拉。
衛靖哭著吼著,伸手亂抓,只抓住一片片自天空落下的雪⋯⋯
***********
陳裕尖叫墜落時,紅舞雲的舞步突然停止,小縵等姑娘全都愕然看他落下,嚇得別過了頭。
隨著衛靖一聲尖叫,溫於雪的身子跟著落下,他們驚訝至極,卻只能眼睜睜地瞧著溫於雪的身子摔落在雪地上,鮮血漫出,染紅了一片雪。
隨即便是探月樓頂上那陣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唐彪笑嘻嘻地站起,看著庭院大門入口一堆人舉著火把前來,他身形一晃,已來到紅舞雲身旁。
紅舞雲猛一怒喝,翻手打向唐彪,唐彪一把抓住紅舞雲的手,見她手上還捏著一枚銳利髮髻,嘿嘿一笑。
紅舞雲汗流一身,止不住胸口起伏,她本也身懷武藝,但為了拖延時間,硬是在大雪之下起舞許久,早已力竭,否則她這一招即使傷不了唐彪,也絕不會這樣輕易讓他擋下。
“胡大廚子來啦!”
“食勝天的人來啦!”雲來樓跟來的幾位姑娘見溫於雪墜樓,心中驚駭莫名,又見唐彪出手,一票姑娘全然不知所措。
此時回頭見到食勝天人馬終於趕來,全都欣喜地大呼小叫:“胡大廚子快來,臭豹子欺負咱們紅姐!”
“哈哈⋯⋯唐⋯⋯彪──”胡白遠遠地瞧見唐彪一手抓著紅舞雲雙手,一手扣著她咽喉,哪裡按捺得住,只笑了半聲,便爆出虎嘯獅吼,狂步奔來,怒眼圓瞪,彌勒佛的樣貌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如猛牛大熊般的威猛,他大聲一吼:“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