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藍靠在他懷裡,輕聲問:“是什麼感覺?”
“像是,”黑蝶侍思索著,“像是春天的第一縷陽光,像是破繭而出的瞬間,像是,找到了存在的意義。”
諾藍抬頭看他,眼中滿是溫柔:“你一直都有存在的意義,只是現在你終於感受到了。”
黑蝶侍低頭,輕輕吻上諾藍的額頭,這個動作他曾在程式中模擬過無數次,但真正做出來時,卻比任何程式都要美妙。
“閣下,”他的聲音有些哽咽,“謝謝您讓我成為真正的蟲族。“
諾藍伸手撫摸他的後背,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不用謝,這是你應得的。”
黑蝶侍將諾藍摟得更緊了些。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冰冷的機械,而是一個真正擁有感情的蟲族,但那些機械時代的習慣,那些刻在程式裡的忠誠,卻永遠不會改變。
“閣下,我會永遠守護您,”他低聲說,“用我全新的生命。”
諾藍在他懷裡輕笑:“我相信。”
機械無法感受到的,身體可以,他們的溫度融為一體,黑蝶侍感受著懷中的溫暖。
“從機械到血肉之軀,從程式到真實感情,我感覺自己走了很長的路。”
月光透過黑蝶侍新生的肌膚,流淌出液態銀光,還並沒有恢複很好,但風景獨特。
他的指尖顫抖著解開自己領口的金屬扣,“你看,閣下,這裡本該是冰冷的機械關節,此刻卻覆蓋著薄紅的血肉。”
喉結滾動時新生的聲帶發出青澀顫音,黑蝶侍說:“我的溫度感應模組顯示...您今晚的體溫偏低了0.3度,有沒有覺得很累?”
“有一點。”諾藍倚在枕頭上輕笑,黑發如星河貼在臉頰。
他足尖輕輕點上黑蝶侍的鎖骨,那裡殘留著黑蝶侍機械時期的蝶形紋路:“要給我取暖?”
金屬與血肉交錯的軀體猛地戰慄,諾藍的腳趾無比柔嫩,像…含苞待放的薔薇花,踩在鎖骨上,滑滑嫩嫩的觸感,讓黑蝶侍分心。
“我…我…”黑蝶侍紅著臉說不出話,驚覺胸腔裡的心髒正以蟲族絕不可能承受的頻率跳動,仿生血液在奈米血管裡沸騰成粉色的泡沫。
他咬住自己新生的下唇,嘗到鐵鏽味的血珠,慌忙舔掉:“屬下、屬下的仿生恆溫系統可以讓閣下感覺到溫暖——唔!”
尾音湮滅在突然覆上的暖意裡。
諾藍赤足踩住他戰慄的喉結,月光在足弓勾勒出珍珠色的光暈:“現在該叫你什麼好呢?保留機械編號,還是取個新名字?”
黑蝶侍的瞳孔驟然縮成豎線,殘留的機械虹膜閃爍星雲藍光,他本能地扣住那隻軟乎乎的腳,卻在觸碰到溫軟肌膚的剎那觸電般鬆手:“屬下永遠是您的兵器,您喜歡就好。”
諾藍輕笑,忽然拽住他後頸的金屬環,“這是你機械軀體的最後印記,我幫你摘除吧。”
黑蝶侍被迫仰起頭,看見蟲母指尖纏繞著暗紅絲線,另一端系在自己心口的控制閥電線上。
諾藍說:“兵器可不會長出這麼漂亮的臉。”
電線輕扯,黑蝶侍悶哼著撞上床沿。
他新生的腺體正瘋狂分泌資訊素,混合著機油的冷香與血肉的甜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