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為了和星盜們周旋談判,他帶領著團隊日夜兼程,在邊境防線的重重障礙之下尋找突破口,神經始終緊繃著,已經好幾天沒有閤眼了。
艾爾法不想把不好的訊息告訴諾藍,所以他攔截了一切送到諾藍手裡的前線戰報,雖然知道瞞不了太久,但拖一天是一天。
艾爾法在樓下就看到諾藍等待的身影。
蟲母閣下站在房間的窗邊,背對著門口,身姿被窗外的星光勾勒出一抹動人的輪廓。
艾爾法站在原地,觸須在靜謐的空氣中緩緩地擺動著,每一下的晃動都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那是他種族特有的思考方式,也是情緒波動的直觀體現。
片刻後,他的觸須開始不安地扭動,一種難以言喻的懊惱在他心間蔓延,他終於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
見閣下的時候,必須要保持衣裝整潔。
意識到這一點的艾爾法,立刻轉身,大步邁向盥洗室,步伐急促而堅定,每一步都踏得厚重有力,在通道裡留下沉悶的回響。
路過的蟲族紛紛躲著他,膽戰心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開戰前動員會議,直到他堅定地拐彎去了衛生間。
推開門,艾爾法迅速站到鏡子前。
鏡子裡是一張很剛毅的臉,白色的短發,冰綠的眼眸,像藏著終年不化的冰川,冷冽且深邃,他微微轉動頭顱,脖頸處一道猙獰的傷疤蜿蜒而下,隱沒在衣衫之中,那是前些天在邊境口岸留下的痕跡。
艾爾法靜靜地凝視著鏡中的自己,抬手輕輕觸控著鏡面,像是在與過去的自己對話。在這寂靜的房間裡,只有他沉穩的呼吸聲,和那若有若無、來自遙遠回憶裡的轟鳴聲。
他一直靠腦域壓制精神力,諾藍的幫助讓他的精神力暫緩崩塌。
他拒絕再次使用阿爾忒之冠的力量開啟空間的迴圈,因為現在是最好的時代,最愛的人就在身邊,最好的未來就在眼前。
艾爾法想著解決完星盜這碼子事就立刻舉辦婚禮,婚禮的小細節很多,需要一一過問,還要選擇一個溫暖、舒適、適宜度蜜月的地點…
想到這,他的心跳立刻加速,先是伸手仔細地整理著自己的衣衫,將褶皺一一撫平,衣角掖得整整齊齊,每一個動作都熟練且迅速。
隨後,他的觸須靈活地舞動起來,像是一雙雙精巧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梳理著自己獨特的毛發,不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在整理的過程中,艾爾法的眼睛緊緊盯著鏡子,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專注與認真,彷彿此刻正在進行一場關乎生死的戰鬥。
然後,他莊嚴肅穆地去見他的愛人。
…
聽到艾爾法上樓的腳步聲,諾藍深吸一口氣,迅速調整好表情,嘴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眼中滿是關切。
就在艾爾法推開門的那一瞬間,諾藍像是一隻歸巢的小鳥,快步上前,毫不猶豫地緊緊抱住了他,微微仰起頭,臉頰輕輕蹭著艾爾法的肩膀,嗓音軟糯又清甜,如同春日裡最和煦的微風,“親愛的,你累不累?你已經好幾天沒有睡覺了,我很擔心你。”
艾爾法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和溫柔話語擊中,緊繃許久的神經瞬間放鬆了下來,溫柔的說:“不是很累,至少還有力氣擁抱你。”
諾藍笑起來,小酒窩甜甜的,艾爾法下意識地環住諾藍的腰,將頭埋在他的頸窩,深深吸了一口屬於他的獨特氣息,連日來的疲憊與壓力在這一刻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諾藍享受他的懷抱,輕聲問:“你最近去了邊境,那邊有什麼新發現?”
“還真有。”艾爾法親了親他的額頭,微微皺眉說:“星盜們得到一張古老星圖,指向一處神秘遺跡,那裡藏有蟲母的寶藏。但是因為維維安的死亡,星際各大勢力都想要這張星圖,星盜首領發出公告,說他只願與你共享星圖。”
諾藍下意識攥緊艾爾法的手,脫口問道:“什麼?只願和我分享秘密?我又不是他老婆。”
“你是我老婆。”艾爾法眸色一閃,“但是小可愛,別在這個時候勾我。”
諾藍懶洋洋地說:“可是維維安一死,各方勢力都紅了眼,不擇手段地想得到蟲母的寶藏,也難怪他們爭得頭破血流。”
艾爾法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我擔心這是個陷阱。星盜向來狡猾,萬一他們設下圈套,我們貿然赴約,恐怕兇多吉少。”
諾藍的雙手輕輕搭在艾爾法的肩膀上,認真地說:“我明白你的顧慮,不過這或許也是個機會,要是能搶先找到蟲母寶藏,說不定能借此徹底打擊星盜組織,減少犯罪率,你都不知道,今年的刑事報表我看了,荒星監獄都快滿員了!”
艾爾法沉思片刻後說:“這樣吧,我讓盧卡斯去摸摸星盜的底,看看他們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如果沒問題,我們就啟程去邊境,而且我也得聯絡一些可靠的盟友,以防星盜首領突然反悔。”
諾藍點頭表示贊同,手指輕輕撫過艾爾法的臉頰,溫柔地說:“就按你說的辦。”
艾爾法微微後仰,雙手捧起諾藍的臉,目光交彙,認真又堅定地說:“相信我,不管前面是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等到回來,我用我的全部戰功換取你的餘生,拉菲爾閣下一定不會反對的。”
諾藍失笑,說罷,他的額頭抵上諾藍的,鼻尖輕輕相觸,溫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嘴唇自然而然地貼在一起。
諾藍閉著眼睛,很放鬆地沉浸在這個吻裡,什麼都不想,也不發愁,他忘情地露出了那條銀亮的尾巴,在身後輕輕擺動,鱗片折射出夢幻般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