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性成熟期的蟲母不知所蹤,而這一找就是好久,久到大多數蟲族們都淡忘了曾經有一隻名叫諾藍的雌蟲被“綁架”,也忘記了有一個小蟲擁有心聲被聽到的奇妙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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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諾藍來說,這段日子無比平靜,他似乎回到了年幼的時候,醒來擁抱著他的黑蝶侍玩具,睡著時只有風和月亮為伴,他要做的就是長身體,在最安全的地方,度過最危險的成長階段。
黑蝶侍把他帶到了一片寂靜的山林裡,遠離了軍校的紛爭,也再沒有蟲族的歡聲笑語,他倒是漸漸品出黑蝶侍的好。
畢竟黑蝶侍是機械蟲族,如果是蟲族是情感匱乏,那麼黑蝶侍就是根本沒!有!情!感!
黑蝶侍很溫順,幾乎是諾藍見過的最溫順的蟲,他們倆在森林裡生活,黑蝶侍擁有最強大的程式,所以沒有生存危機能夠難住他們。
黑蝶侍甚至有防高壓防水功能,能直接下到海底火山附近捕捉小魚,晚上帶回來給他做小魚幹,偶爾還會帶回來一兩顆卵讓諾藍孵化。
機械化的黑蝶侍也不是完全沒有弱點,他很害怕諾藍消失在他眼前,諾藍為了不讓他傷心難過,盡量都把他帶在身邊。
因為黑蝶侍沒有對於美的感受,所以諾藍為他種了一片森林的玫瑰花,培養他對於情感的敏銳洞察力。
諾藍一粒一粒撒種,一支一支澆水,不管天氣是好是壞,他都用精神力保護著這一片花田,黑蝶侍會乖乖跟在他身後,抱著肥料,同時用小鏟子鋪平被蟲子們刨開的土壤,搖著尾巴,求諾藍摸摸他的腦袋,或者誇獎他兩句。
諾藍每次都配合,看著黑蝶侍的撲克臉一點點變得生動,一點點有了細小的情緒波動,還學會了發脾氣,心裡特別有成就感。
黑蝶侍抱著他撒嬌的時候,諾藍會誇獎他,今天又向成為真正蟲族前進了一步呢。
黑蝶侍通常會紅著臉,但是任勞任怨地幫助諾藍做事情。
哦,別質疑,畢竟諾藍擁有太多太多的時間,他有精力把花種好,給黑蝶侍注入靈魂,而且還能把那些跟隨他的小蟲子們喂飽。
黑蝶侍也把他照顧得很好,幫助他渡過了六個危險的蛻皮期,還總結出了他的一切喜好厭惡的行為和觀點,就在一次又一次的交流和思想碰撞之後,黑蝶侍也開始有了屬於蟲族的思想。
他會在諾藍誇獎他之後,仔細把這些心得整理成筆記,記載自己腦部晶片裡。
諾藍也越來越依賴他。
黑蝶侍總是會把最新鮮的漿果和菌菇採給他吃,還會撿來樹枝燒火取暖,每天夜裡,黑蝶侍會用身體溫暖洞穴,他的鱗翅是諾藍最柔軟的被褥,他很喜歡這樣照顧媽媽,就好像從頭再養一次媽媽。
諾藍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黑蝶侍的照顧,夜裡也因為有他而不再寒冷。
至於之前那些軍校的往事,諾藍並沒有耿耿於懷,就算放棄了美好的前途好像也沒關系,因為現在的生活真的很愜意,讓他忽略了剛穿越來這個世界的不適應。
諾藍對蟲族的瞭解日益漸長,內心卻更佳堅定想要幫助蟲族變得更好的想法,所以,就算是暫時在林子裡休養生息,也沒有停止和系統對於政治的探索。
蟲族也許知道了蟲母的蘇醒,也許不知道,反正諾藍都不是很在意。
今天是離開首都星環的第三百六十五天,整整一年,也是玫瑰花應該盛開的日子了。
該去採集那些花瓣,最好製作成玫瑰花醬,用來抹漿果吃。
諾藍抻了個懶腰,喚醒了洞口熟睡的黑蝶侍,漆黑的蝴蝶從地面上火速爬起來,觸須還睡麻了,諾藍揪著他的翅突,黑蝶侍便迅速變回了人形,只是翅膀還收不回去。
“媽媽。”
黑蝶侍嗓音嘶啞,“這麼早就起床,沒睡好嗎?”
諾藍撫摸著他的脊樑,蝶翅就迅速回到了肩胛裡,這對諾藍而言相當輕松,“去摘玫瑰花啊。”
黑蝶侍舒服地眯起眼睛,媽媽對於他的操控越來越輕松,這意味著,媽媽在求偶期,終於不再排斥雄蟲的靠近了。
而他也終於可以和媽媽撫育一窩屬於他們的卵了。
想想就實在是興奮。
電流刺激著他的大腦晶片,然後燒焦了晶片末端,黑蝶侍連忙停止想象,只能瞞著晶片偷偷想一想這樣子。
不過據觀察,這顆荒廢星最近似乎有了一些不速之客,他們從來不在星球內部活動,而是在外圍鼓搗一些什麼東西,黑蝶侍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諾藍,反正他們待一陣子也就離開了,以前也不是沒有蟲族誤入這顆星球,這次應該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