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天降之物
時間倒轉，卻每一次都回到相同的節點，他再次睜眼，入目又是姜一塵。
只不過，他與第一次見他的時候略有不同，他的眼中不再帶著迷茫無措，而是直白的恐懼，還有些許後怕，那他的視線在觸及自己的時候，還是柔軟下來，像是到了什麼安全的地方一樣。
他勉強露出了一個笑，與他匆匆告別。
陳遙已經習慣被龐大記憶侵襲大腦的感覺，沒有上一次那麼迷茫，也讓他有機會察覺到了這個不同於這個世界的靈魂的怪異之處。
難道他也被捲入這場詭異的輪回裡嗎？
雖然他有著操縱靈魂的能力，但他沒有窺伺人心的欲.望，那些灰暗骯髒的靈魂，他並不想觸碰，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看到那個扭曲的自己，他的存在就好像是一個提醒，提醒他自己也是汙濁人間的一員，一樣墮落在此。
他第一次想要知道一個人的秘密，所以他操縱自己潛伏在了姜一塵的影子之中，也聽到了一些有意思的對話。
“我不想繼續了，我要回去！”年幼的孩子小聲對著空氣說道，明明他的眼前空無一物，他卻好像在和誰對話一樣。
與其說是精神病，他更傾向於是有什麼他看不到的東西。
不知那人說了什麼，姜一塵的臉一下子煞白，他頹然地坐到床上，煩躁地抓著自己的頭發。
“可是我做不到啊……你說的那些人我有些都不知道是誰……”姜一塵的聲音悶悶的，“就沒有什麼金手指嗎？比如可以讓人一下子愛上我的那種，再不濟也不要把我安排這麼普通的身份呀，我難道沒有什麼隱藏的身世，什麼真假少爺之類的？”
姜一塵越說聲音越小，直到最後，他只小聲提了一個要求，“難道你不能和其他系統一樣，有什麼遮蔽痛覺的功能嗎？被殺的時候真的很痛，我很害怕……”
最後從他沮喪的表情中看出，他所謂的系統似乎並沒有答應他的任何要求。
陳遙也退出了他的影子，回到了自己身體中。
三個意識都聚集在一個軀體中的感覺很奇妙，他們明明是一個人，但卻又感覺不一樣，他們互通記憶，也互通情感，所以他們都明白了曾經姜一塵的反常。
“系統……金手指？”陳遙不理解這些，他只能大致猜出，姜一塵似乎是在被什麼東西脅迫，至於被脅迫做什麼，他暫時還沒有頭緒。
他對那個任務不感興趣，但他還是很在意姜一塵，他注意到，這一次回來的姜一塵，似乎靈魂上的暖光淡了一些，明珠蒙塵般的惋惜讓陳遙生出一些惻隱之心。
他像是欣賞惋惜一朵被風雨摧殘的玫瑰一般，想要暗中撐上一把傘。
他躲藏進暗處，這一次他完完整整地陪伴了姜一塵一生，看他憂愁滿面地離開他，毫無頭緒地紮進內城之中，他一直在嘗試接近太子，但毫無疑問，他根本沒有機會，不過他的言行小心謹慎了不少，戰戰兢兢宛如驚弓之鳥。
只是他沒有門路，天資也普通，在內城掙紮也是白費功夫，成天只能躲在外城的貧民窟裡，偶爾陳遙還能看見他對著姜父薑母發來的問候哽咽哭泣，但他似乎並不在想念那對夫妻，而是他另外一對父母。
他似乎不聰明，也不懂生存之道，他是一個被保護得太好的雛鳥，根本不具備飛出巢穴的能力，陡然被放在了懸崖邊上，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