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偽命題
姜一塵五指分開，扣住了那隻手，“你都知道嗎？”
陳遙沉默片刻，不知是該不該說，他其實知道的比姜一塵想的要多，可是那些骯髒的怪物們呢？他又該作何解釋？
那也是他，即使他不想承認。
“我……我知道，我只知道我的一一深有苦衷。”他刻意避開疑點，他還不想姜一塵發現他們。
姜一塵嘆息一聲，只當陳遙知道他被那幾個男人糾纏的事情，陳遙向他許諾會幫助他後，他就從不避諱他能知曉他很多事情這件事，他其實也沒有瞞得很好，瘡疤被遮掩起來是好不了的，他或許應該早點撕開這些傷痕。
“陳遙。”姜一塵很少叫他的全名，他鄭重其事地再次問道：“如果要和我走，逃到誰也不知道的地方，你願意嗎？”
混亂無序的洛海星，是他暫時想到最好的地方。
陳遙沒有猶豫，“答案沒變一一，無論什麼時候，只是，如果一一發現我騙了你，你會不要我嗎？”
深藏在輪回裡的每一個靈魂，都是他目睹姜一塵痛苦的證人，不甘心的靈魂扭曲至今，陳遙已經無法再把他們視作自己了，這是一個非常絕望的偽命題，他的一一愛的，究竟是哪一個他？是那一個向他許下諾言的陳遙，還是在戰場上擁抱住他的陳遙，還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陳遙呢？
姜一塵牽起他的手，窄窄的縫隙因為他們而相連，一根翠綠的藤蔓從陳遙的視窗蜿蜒而下，纖細的藤條纏繞住他的發頂，肩膀。
“不會的，我會把你鎖住，直到我們共同沉眠。”
他的執念都是因陳遙而起，如果陳遙離開他，那他留下來的一切都沒有意義，那姜一塵，就徹底死去了。
他無法接受的，只有陳遙的離開，他是寄生在他心底的種子，生長在他的愛意之中。
陳遙將那纖細的藤蔓拉起，繞上自己的脖頸，“就算一一想要殺死我，我也坦然接受。”
時間扭曲的不止是他的愛人，當然還有他自己。
“……”夢境中的人聲音模糊，似乎在呼喚誰的名字。
一個陌生的少年走在荒涼寒冷的星球之上，他身上的傷口還在滴血，衣服上也滿是血跡，他步履蹣跚，明顯已經到達了極限，下一秒他捂住胸口，控制不住地倒下。
夢境的主人很慌張，他終於找到了要找的人，快步跑到少年身邊，扶住他要倒下的身體。
沈永晝看清了少年的模樣，和在網上瘋傳的太子妃一模一樣的容貌，雖然臉上滿是血汙，而且小了些，可毫無疑問，這就是蜂鳥原本的樣子。
夢中人慌張地想要為他治癒傷口，但蜂鳥擺手拒絕，他把腦袋依戀地磕在那人的肩膀上，語氣虛弱，“沒有用了，沈永晝他……咳咳咳。”
蜂鳥無法剋制咳出鮮血，血液染紅了夢中人的衣襟，讓他的動作更加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