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地獄相見
或許很早之前，他曾經失望過，如今早已坦然地接受這個事實了。
他將視線從蒼曦額臉上移開，繼續指揮東昇按照自己的意思談判。
“太子殿下，東某人也不是要為難您，”東昇笑容得體，只是透著一股陰冷的意味，“我知道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但我東昇只是小人一個，所以不得不防。”
蒼曦的頭低了下去，妥協地說道：“我答應。”
新雪大驚，看向蒼曦，他態度平靜，“現在我還做不到這件事，但等我達成你的要求時，希望你說到做到，而在此之前，我要親眼見他一面。”
東昇沒有立刻表態，而是等待姜一塵。
姜一塵糾結地考量利弊，“答應他吧……”不過應允的話下意識脫口而出，就連他自己都詫異了一下。
東昇則趁火打劫，“見一面可以，但我要一點報酬。”
蒼曦沉默等待東昇的條件，東昇也毫不客氣，“我要您手上的那顆極寒之星。”
蒼曦沒有猶豫，“我答應你。”
“只不過，在我見他的時候，希望你可以關閉你的監控，我想和他認真談一談。”
姜一塵將耳麥摘下，放到隱蔽的地方，暗室中的監控也如蒼曦希望的那樣關閉，整個房間恢複寂靜，只有一盞長明燈照亮房間。
房門開啟，他下意識想要遮掩自己的樣貌，這些天躲蒼曦他們習慣了，還沒改掉，只是手還被鎖在房間一角，他下意識的動作讓他的手腕一片紅腫，他愣怔地看著跑過來的蒼曦，原本冷靜自持的臉滿是慌亂，他擔憂地捧起姜一塵的手腕，本想給他消腫，但又想起自己的東西都被收走了。
“伊辰，怎麼這麼不小心……”他熟練地揉捏他的手腕，自然地好像一切都沒發生一樣。
“蒼曦。”姜一塵把手抽回來，鎖鏈嘩嘩響，打破了兩人本來安靜的氛圍，“夠了。”
為了他來到洛海星也好，為了他答應什麼過分條件也好，為了他冒險來到這裡也好，他無法讓他知難而退，也不想看他繼續這樣發瘋。
蒼曦伸出手，輕輕抱住了他，“不夠的。”像是為了確認他的真實性，蒼曦又用了點力氣，抱得更緊。
“我做了太多荒唐事情，也不差這一件了。”蒼曦的下巴磕在他的肩窩，他似乎很疲憊，“伊辰，你是不是很恨我？”
姜一塵一怔，“為什麼，這麼說？”
蒼曦松開抱著他的手，仔細端詳著他的臉，彷彿要把每一寸細節刻入心底，從眉眼到唇瓣，他的愛人似乎只有重置的時光倒退的時間感，沒有留下一絲他熟悉的感覺。
陌生到他害怕。
蒼曦扯出一抹淺淺的笑，只是這笑怎麼看怎麼勉強，“辰辰，你知道你很瞭解我，也知道，我的所有軟肋和弱點……”
“怎麼傷我，沒人比你更清楚了……”